梵因让也不是不让也是,尴尬得满脸通红,yù待向君珂求救,君珂现在哪里敢多事?
“人来得好齐啊……”半晌,最先打破尴尬的竟然是沈梦沉,他懒懒靠着云涤尘,斜瞟着君珂,“小珂你真是城府深沉。”
君珂微微一笑,“承让。”
“你的xué道,早已解开了?”沈梦沉不看任何人,只盯着她。
“大师那一杵,解了我的xué,却封了我的气血,你若把脉,感觉还是像被点xué一样,但我只要一冲xué,就可恢复如常。”
“好,很好。”沈梦沉点头,“小珂,以前我总觉得你虽不笨,但过于软弱,难成大器。现在看来,你够狠,对自己更狠。如果我不救你,你是不是真的想憋死自己?”
“当然不会。”君珂一笑,“不过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尝试而已。”
沈梦沉笑了笑,笑意慵懒,“其实我知道你不会。”
君珂默然,半晌微微一礼,“就事论事,多谢陛下愿意出手。”
“我是不是也该谢你,刚才没趁机杀我?”
“不必。”君珂淡淡道,“我只不过没有把握杀你而已。”
“没有下一次。”沈梦沉微笑。
“我亦如此。”君珂颔首。
简短而含义深长的对话之后,两人不再说话。
君珂这才和其余人打招呼,她向梵因微笑,随即对纳兰君让点头,“殿下,好久不见。”
纳兰君让深深凝视着她。
她比以往更美,美到惊心,但最夺人眼目的,不是她脱胎换骨般的美丽,而是历经风霜战斗积淀的成熟风韵,掺和着少女的甜蜜和成年女子的和婉,还有久居高位自然生成的上位者气势。
当初在沈梦沉手下辗转逃奔的少女已经不见,她今日傲然立于人群正中,言谈举止,刚而不厉,傲而不骄,已经完全和帝王级的人物分庭抗礼。
自大燕边境一别,他还在原地,她却已经走得更远。
“好久不见。”很久之后,纳兰君让慢慢一点头。
随即他转向在场的所有人。
“不管各位今日为何来此,在这地宫门前,我不打算追究。但请诸位立即离开。”他看着石门上方那一道红色沟渠,“因为契机的耽搁,还有十个时辰,整座皇陵便陷入死地,此时再要进入地宫,已经来不及再出去,包括我在内,都不能在此地逗留。”顿了一顿,他一字字道,“谁若再留,必是我大燕生死之敌!”
没有人说话。
司马欣如在抽泣,梵因看着君珂,沈梦沉笑笑,苍芩老祖目光灼灼盯着石门,恍若未闻。
“我从来就没打算留。”最先发言的是君珂,她可没有挖人家祖坟的习惯,何况还有危险,“我是被人挟制进来的,现在,再见。”
她转身就走,梵因立即跟上,纳兰君让没有动,他必须盯紧沈梦沉和苍芩老祖。
“别走,给我说清楚!”司马欣如眼睛通红头发披散,一个骨碌就跳了起来。
她本就因为梵因的真实身份而崩溃,眼看梵因绕过了她,跟着君珂就向外走,看也没看她一眼,绝望愤怒之下,早已丧失理智。
“说清楚,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骗我?”她一把去抓君珂的衣角,“一个皇后,一个和尚,假冒兄妹也罢了,还言行亲昵,你们,你们是什么货色!”
“放肆!”
纳兰君让一声怒喝,衣袖一挥,隔空击开了司马欣如的手。
他被司马欣如怒极之下的侮rǔ激怒,出手稍重,这一掌打得司马欣如身子飞起,正撞向沈梦沉手中的云涤尘。
云涤尘被沈梦沉挟制,眼看司马欣如十指尖尖胡乱挥舞,便要抓伤自己的脸,顿时花容失色。
沈梦沉淡淡瞥她一眼,抬手一挥,手一松,云涤尘抬脚蹬在司马欣如身上,与此同时沈梦沉的手指,也挥过了司马欣如的腕脉。
砰一声司马欣如向后飞撞,重重撞在了地宫大门上。
她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手腕无力地搭在一边。
这一番冲撞,君珂只好回头,快步到门边,准备把这丫头打昏拖出去,免得她再发疯。
她刚到门边,忽然听见一声惊呼。
“赤水逆流!”
声音是苍芩老祖发出的,充满狂喜。
君珂一侧头,就看见司马欣如身后,那道垂直的红色沟渠里的艳红的液体,忽然开始向上倒流!
她一惊,随即看见司马欣如手腕上流出的黑血。
被沈梦沉划过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