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珂给这句话提醒,立即想起自己先前要做的事,手刚要伸出去,忽然犹豫。
如果……如果真是那种可怕的消息……自己要怎么面对?
刚才一时冲动,此刻冷静下来,她出现畏怯qíng绪,不敢将腕脉递给梵因,害怕出现万一,自己首先崩溃。
“你……能教我把脉么?”半晌她呐呐地问。
“怎么?”梵因一怔,“有谁生病了?”
君珂含糊,“……有人需要。”
“可以。”梵因一伸手,就已经隔着衣袖捏住了她的腕脉,君珂没有准备,一惊之下已经来不及抽回,梵因手指轻轻,声音也轻轻,“脉弦或迟,沉取无力,如你此刻,便是数种内力冲激,激dàng内腑,引起脉象虚浮,状如胃寒脾虚之症……”
君珂正在心虚紧张,听得最后一句,蓦然一呆,“你说什么?”
梵因已经放开手,展眉笑道:“脉象自然没这么简单,先定浮沉迟数,定左右寸关尺,再定脉象。关前为寸,关后为尺,以后可以细细说,今日我来,原本就是估算着你大光明法到了关卡,你体质特殊,怕是会有些不妥,因此想看看你的qíng形,如今看你脉象,果然我猜得不错……”
君珂瞪大眼,脑子乱哄哄的,隐约从梵因话里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却一时不敢置信,喃喃道:“你的意思,我没有……”
“你有啊。”梵因语气诚恳。
“啊?”君珂晃了一晃。
“你最近有胃寒脾虚之态是不?其实不是你身体出了毛病,而是你违背了内力修炼的法门,你一定在大光明法有所成的时候,qiáng硬地试图驱除体内其余内息,引起内力反噬,连带其余内息失去平衡不稳,激dàng内腑。”梵因微笑,“君珂,yù速则不达,我来就是为了提醒你,不可用qiáng,否则难免走火入魔。”
……
一刻沉默之后。
君珂唰一下窜起。
“好的好的!走火入魔!哦不,不走火入魔!”她哈哈大笑,冲上去一把抱住梵因,啪一下就亲在他的额头。
“太好了!大师你真美,大师你真好!”
“……”
梵因那表qíng,好像又要晕过去,喜极发狂的君珂嚷完,瞟见可怜的、摇摇yù坠的、连连后退的、连耳根都通红的大燕第一圣洁神僧,忽然醒悟自己从低谷到巅峰,巨大惊恐之后巨大惊喜导致热血上冲,已经gān了一件足可以被大燕百姓围攻灌猪笼沉河的缺德事,赶紧讪讪放手,正要道歉,忽听一声大喝,“登徒子!”
喝声未毕,数条人影旋风般卷过,跑得最快的一个人,一拳就对梵因轰了过去。
梵因本就给君珂突如其来一抱惊得方寸大失,圣僧不怕搏虎擒龙,但却吃不消这种可怕袭击,正在踉跄后退,眼看这一拳便要打实,君珂想也不想一抬手,砰一声两拳击实,那出拳的人被撞得身子猛然一个倒飞,砰嗵一下栽到了河水里。
水花飞溅,其余几人还要对梵因动手的,看见同伴落水赶紧去救,剩下的人立在原地,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君珂,大叫:“君老大,你在gān什么?”
君珂瞅着对面怒气冲冲,终于现身的尧羽卫,莫名其妙地道:“你们在gān什么?好端端为什么打人?”
水波声响,被打入水中的那个尧羽卫爬上岸来,湿淋淋地愤声道:“君老大,陛下对您的心,您还不知道?这才出来几天,您怎么就变心了?”
君珂哭笑不得,指着自己鼻子,“我?变心?和谁?”
“君老大。”尧羽卫全部盯着她,眼神里有疑问有失望有痛心有不解,还有忍耐,那被打到水里的护卫,是这队人里面的头领,算是最沉稳的一个,一伸手拦住其余人要说的话,沉声道:“陛下对您,天日可表,您在他继位当日决然而去,已经伤他甚重,如今他日日盼你,形容消瘦,您还要在他心上洒一把盐吗?”他顿了顿,加重了提醒的语气,“皇后殿下?”
君珂给这个称呼喊得怔了一怔,听着他提起纳兰述,顿时心中酸楚温软,叹息一声道:“给他心上洒盐?怎么可能,那不是给我……”
她想说“给我心上cha刀”,终究没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出口,尧羽卫们听着,神qíng缓了缓,那队长便道,“既如此,君老大,您今晚就不该出来。不该和某些人私约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