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珂脸红了红,想起步妍的身材,道:“是的。”
“或许她在宫内有男帮手。”纳兰述想了想道,“我会派人小心探查。”
“嗯。”
“睡吧。”纳兰述轻轻拍拍疲倦的君珂,“管他外面洪水滔天,万军大战,宵小潜伏,敌意重重,别怕,有我在。”
君珂微微笑了笑。
即将降临的夜,在彼此的怀抱里,如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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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继续下去,果然如纳兰述猜测的一样,天语和义军,在纳兰述那番掷地有声的宣告之后,并没有选择决裂。所有人都像那天的事qíng没有发生,该gān啥gān啥。也就是某夜长老们的帐篷里传出些东西碎裂声响,以及大长老很多天不见人,再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成倍增加而已。
长老们现在对君珂敬而远之,能避免和她照面就尽量避免,大概终于认识到君珂不是他们能掀动的,又不愿意看见她的存在,只好自己避着。君珂数次找他们,询问大波那怎么回事,长老们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含糊以对,不肯将那个“杀手锏”提前给“敌人”知道。君珂也无可奈何,事后想想,也许当时自己还在头痛耳鸣,听错了吧。
城门前的战斗,持续了一日一夜,之后尧国士兵投降,华昌王带着残余士兵逃走,转而南下占据了一座城池,现在据城苦守,冀北联军派出十万血烈军,义军出兵五万,南下去追剿华昌王。
此时全国还有零星战事,但已经掀动不了大局,最起码京城已经在纳兰述掌握里,但在尧国南部,还有边军二十万,属于尧国南线的主力兵团,这是尧国除华昌王之外,另一位几乎形成割据的势力,是尧国军方头号人物司马家掌管的军队,司马家族从尧国内战一开始,就没有动过大军,任凭朝廷频频召唤勤王,任凭华昌包围京城,任凭后来义军起义卷过全国,竟然始终岿然不动,那种定力,令人心惊,此时纳兰述京城在手,便不得不将目光投向那块驻扎大军的地域,猜测着对方到底是要割据,还是妄图再一争天下?
而另一方面,尧国皇帝终究是趁乱逃走,余下群臣死在密道内一小半,剩下的群龙无首,由一位副相带领向纳兰述投诚。
皇宫现在人都逃光了,只留下一座空城,君珂安排步皓莹和步妍先住进去,四面都有尧羽卫守卫,不过据尧羽卫回报,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尧景祥元年四月二十八,在城外停滞了大半个月的纳兰述,率兵进入胜尧城,百官于仙鹤门前设锦毡,垒高塔,铺香案,鸣礼乐,迁全城百姓跪守道旁相迎。
是日天高云淡,日光明灿,满地锦毡光彩闪耀,瑞气蒸腾,十二响礼pào之后,大开的城门处,笼罩下长长的黑影。
胜尧城百姓,翘首而盼,对于解救他们从被困窘境中解脱的冀北联军,因为纳兰述的特殊身份,百姓极有好感,并没有太多的排斥。
“听说盛国公很年轻呢。”
“那是,公主去国不过才二十年。”
“听说冀北联军很特别很彪悍,还有láng军,由一只神shòu带领!”
“听说冀北联军的女统领,比当初公主还美!”
……
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声传来,议论声忽止,百姓纷纷回头,随即“哗”地一声。
不知何时,遮天蔽日,出现一群高大胜于寻常人两倍的士兵,人人袒胸露膝,露出的肌ròu坚硬饱满如铁,从城门中列成整齐两队穿过时,几乎将整个城门塞得严严实实!
重型武器野牛族,再次作为先导,出现在尧国都城百姓眼前。
惊叹声频起。
很多尧国百姓,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都不曾忘记那一日,他们看见——
他们看见巨人一般的野牛族士兵。
他们看见坐在巨láng背上,戴着只huáng金羽毛,挂着个玉牌,啃着个猪腿,频频挥爪向四面招手的“神shòuláng领大人”。
他们看见鲜红如血狂飙快进的血烈军。
他们看见衣衫雪白轻盈若羽的尧羽卫。
他们看见凝练如铁巍巍山岳的冀北铁军。
他们看见神qíng剽悍杀气bī人的huáng沙罪徒。
他们看见青涩已去黑衣沉肃的鲁南军。
野牛族引起的惊呼,巨láng引起的惊恐,各色军种引起的赞叹和惊讶,到了最后,都化成一声充满欢喜的惊叹。
一队白衣金弓的尧羽卫忽然一分,黑白双煞出场。
黑马白衣的纳兰述,白马黑衣的君珂。
那一对年轻微笑的人儿,初夏日光下目色流转,璀璨晶莹,遍天里似落飞花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