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君珂终于忍不住一掌狠狠拍在车座上。
尼玛!
为什么衣服尺寸刚刚好!
※※※
三天后。
冀北和燕京jiāo界处的一座县城定湖城。
城南有一家客栈叫顺安,有点偏僻,生意不太好,所以向来待客殷勤,一大早小二便端了托盘往上房送,笑嘻嘻地敲门:“客人,送药来咯。”
门开了一fèng,一只手伸出来接了托盘,那手上有只手指有伤,包扎着白布,那人掩在门后道了谢,随即关了门。
小二摇头而去,眼神同qíng心里叹息——难怪不肯见人,瞧那脸哦……
门后的人可没想到小二在那滥施同qíng心,关了门,将托盘端到chuáng边,对chuáng上人笑道:“来,吃药。”
“……麻烦你了……”
“每天说这话你腻不腻?”
日光从半卷的窗帘she进来,室内似蒙了一层淡金的纱雾,有人在金光里微笑,笑容很靓,脸很肿。
君珂。
君肿肿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肿脸,不过不习惯也不行——她得照料病人。
柳杏林那天大雨里一番大悲,事后又没肯及时换衣取暖,得了严重的伤寒,出了冀北就病卧客栈,全靠君珂照料,好在他jīng通医术,醒来间歇便挣扎着给自己开了药方,只是向来身体底子好的人,一旦大病,一时半刻也不得痊愈,君珂便耐心陪他在这里住下去,准备调养好了再上路。
至于去哪里,君珂现在也没个数,她想找红砚要回背包,但是却不得不立即离开冀北,她想去找姐妹们,但是也没听说有什么消息,这一路她都不忘记打听是否有什么天降陨石啊天降怪胎啊之类的奇闻,也没听说。
消息总会有的,先养好病再说吧。
她端了药,用调羹搅得微热,又亲口试了试温度,才放心地递过来,道:“乖,张嘴。”
柳杏林痴痴地看着她,少女的面容沉在朝阳的金光里,不好看,但眼底的神qíng却比阳光更温暖,她发丝微乱,蓬松地闪着细碎的光,像一道细密的网,网了这天地温qíng所有。
他喝了那药,心里突然开始庆幸这一场病——不是这一场病,哪里能享这般如水温存?
他可记得出冀北前几天她莫名其妙不理他整整一天呢!
君珂不知道柳杏林此刻心理活动,那天内衣事件她勃然大怒,一天没理柳杏林,他病倒,自然一切烟消云散,少女的别扭劲儿过去,自己就开解完了——人家是医生,当然一眼就能看出你罩杯。
君肿肿向来大度——人家三围不差,不怕你知道。
“……等我好了点……”柳杏林喘了口气,歉然看着她的脸,“……给你想办法解了那药xing……”
“没事,肿啊肿的就习惯了。”君珂摸摸脸,沈梦沉还不算太缺德,没让她的脸撑破极限,在馒头边缘停住,和西瓜说了拜拜,那种微痒感也没了,身体也没什么不适,习惯了也没什么——只要不看镜子。
她喂完药,起身,取了遮纱斗笠戴上,道:“我出去给你买菜,这店里菜没营养。”
柳杏林昏昏沉沉嗯一声,又闭上眼睛,他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每天昏睡的时辰很多,叫也叫不醒,君珂也不打扰他,带了幺jī关了门出去。
定湖城最热闹的集市在四井坊,君珂买了条鱼,又买了点当归,准备配只老母jī熬jī汤,刚在那和小贩讨价还价,忽然身后一阵骚动,有人远远地似乎呼喊什么,随即满市场的人都沸腾起来。
“来了来了!”
“快点快点!”
“哎呀不要挤我——”
“快!快!老太婆你利索点!”
jī飞狗跳,狂风过境,君珂不过一转头的工夫,市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几乎跑了个gān净,她目瞪口呆地转头,正准备继续练习还价功,一定要把一钱五分银子还到一钱四,不想刚才还和她为一分银子几乎捋袖子的小贩,突然一把抓过她手上的一钱碎角子,把母jī往她手上一塞,一边道:“姑娘成了成了就这么的吧你看着给吧要是不成再饶你一个jī蛋我要收摊了快点快点。”一边将一只jī蛋唰地空投进她的篮子随即光速收拾完自己的摊子卷在肩膀上一阵风地去了。
君珂呆呆转头看着小贩踩着满地鱼鳞菜皮瞬间消失,再看看眨眼就人去楼空的菜场,半晌倒抽口冷气。
“这叫什么事呀——”
“还不走呀你——”背后一个声音突兀响起,一把拎着她的后衣领就把她给带了出去,“快快——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