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鲜血和牙齿,圆润地溅出来。
君珂一脚踢在她的下巴,踢到她在半空一个回旋,撞在狭窄的楼梯扶手上,哧溜一下竟然倒滑下来,君珂啪一下再将她踢上去,落在四层楼板上咚地一声。
楼板上传来姜云泽的辗转呻吟,君珂拍拍衣角,不急不忙上楼去。
此时她才注意到四面装饰,这白塔内部并不如普通佛塔一般,装饰肃穆而华丽,相当的简单gān净,透着一股先前她就感觉到的空灵之气,四面供着一些小小的坛子,墙壁上雕着一些奇异的花纹,看上去像什么符号。
那些符号,乍一看平平无奇,看久了却令人觉得光泽灿烂,庄严高贵,每一个转折拐角,渐渐在塔内有些灰暗的光线里灵动浮游,没入人的脑海。
君珂眼神有些迷幻。
姜云泽眼瞳一缩,露出狂喜之色,立即小心地掩去。
这才是她今天不惜以身作饵,诱使君珂上塔的关键。
这处玉浮塔,存在已经数百年,但真正名噪西鄂,成为圣地,却在八年前。八年前,这座塔里,西鄂高僧在此联袂和一个云游僧斗法,齐齐败北,心悦诚服,求拜那位高僧门下,那人却一笑拈花,飘然而去,临行前只在四面墙上留下了这些古怪的文字,当日参加斗法的高僧,围着那些无人看懂的符号赞叹不绝,之后相继圆寂,并将舍利子供奉此处,从此后这塔被视为佛门圣地。一开始日夜有人拜谒不绝,渐渐有人发现了奇异之处,随即西鄂皇室也发现了这座塔的异常,从此予以封闭,渐渐便没人想起这个典故。
她是前不久机缘巧合听说这个秘密的,并亲自去试了好多次,确认无误,才有了今日之计。
不过在此之前,她先得忍。
姜云泽不怕忍,她一向自认为,忍xing无人可及。
“贱人……”她向墙壁退去,努力将自己的身影,多出现在那写满字体的墙前,“等你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用十倍的再生散,让你一次次‘再生’!”她桀桀地笑起来,“你说,你如果再生十次,会变成什么模样?蛆虫?怪物?四足蛇?哈哈……”
“砰。”君珂一拳捶在她肚子上,捶得她身子蜷起,缩成一团如虾米。
“你这头脚缩成一团的模样,像不像蛆虫?怪物?四足蛇?”君珂笑容煞气,“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下辈子的模样!”
她一把薅起姜云泽头发,在她的惨呼声里,将她抛上了五层。
“君珂,你会下地狱!你会被抽筋……扒皮!死无葬身之地!”姜云泽已经站不起来,迅速爬到五层的墙前,嘶哑地对底下喊话。
君珂衣袂飘飘上楼来,还是第一眼,看住了四面墙壁,眼神一幻,随即转向姜云泽,冷笑一声,“郡主娘娘,我有个疑问不解,你两个月前不是还在燕京么?但西鄂这里,这个所谓的副相,却是半年前就来了。”
“你这叫贵人多忘事。”姜云泽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道,“两个月前我是出现在燕京城门上,但是我被你们驱逐出燕京,却是更早!”
“原来你并没有回到你们姜家乡下祖宅。”君珂点头,“你竟然直接去了西鄂,好!好!是我小看你了,我是真没想到,你一个燕京土生土长,金尊玉贵的郡主娘娘,竟有那么大决心,敢于一个人乔装投奔西鄂!”
“为了表示对你的敬仰!”她一脚将姜云泽踢撞到了六层墙上,“送你上云霄!”
姜云泽后背撞在墙上重重一声,伤口鲜血飞洒,染红墙壁。
君珂忍不住又对墙壁多看了一眼。
姜云泽顺着墙壁落地,伏地一口口咳出鲜血,心中却泛起狂喜——君珂凶悍依旧,但是很明显,从四层开始,她的力度已经减弱。
这自然不是因为对她的怜悯才减弱,而是君珂已经不知不觉,中了招。
君珂从五层之上走了上来,闲庭信步的姿态,但眼神里也有些疑惑,还微微有点喘息。
姜云泽看在眼底更是心中冷笑,若是平常时候,君珂怎么可能因为这几个动作,就出现喘息?
死到临头,犹不知!
“你这脚感真不好。”君珂的袍角,落在姜云泽身前,语声淡淡传下来,“你胸前那块蒙了人皮的铜片,谁教你的法子?”
“我在西鄂遇见一个人。”姜云泽斜着眼睛冷笑,“那人也有些神异,所以我着意结jiāo,她却不肯为我所用,我们在一场攀谈中,提起了各种生来异常,她说有人能看见最细小的东西,有人能将一切被毁坏的物体复原,有人能ròu体穿墙,还有人能透视,我便问她,当真任何东西都挡不住那样的神眼?她说,铅和铜。”她哈哈大笑,“君珂,你看,天都绝你!我在西鄂,居然也能碰见能解你神异的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