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个小队长冲了上来,纳兰述砍!
啪,人还在三尺外,头颅已经爆散。
……少女薄薄的下颌,那个夜晚,含笑抱紧自己的温暖。
一个士兵手中的长矛悄无声息地侧she,对准了他的腰部要害,这人看出纳兰述才是此战灵魂人物,擒贼先擒王!
纳兰述正面对着数人,仿佛全无所觉,这人眼看要得手,正在欢喜,蓦然纳兰述转头,对他一笑。
雪白牙齿夜色中寒光一闪,狰狞如正噬ròu的láng。
那人一怔。
雪光亮起,那么简单的一招,却像巨làng横空压下。
砍!
惨呼声里,一条手臂被绞得粉碎。
……碧水中的女子,盈盈笑着,假扮水神娘娘,脸颊湿润透粉,微微羞涩。
几个高伟甚于常人的大汉冲了过来,一看就是军中大力士,开山巨斧,力劈华山!
纳兰述一字马飞起,横刀劈下,铿然一声金铁大震,气làng割伤身侧的士兵,有人痛苦地翻滚出去,捂着耳朵,那里丝丝渗出鲜血,耳膜已经被震破。
咔嚓一声纳兰述大刀断裂,虎口鲜血涔涔而出,普通战刀怎么能经得起那么大震动?大力士们刚刚心中一喜,随即发现自己刀上传来奇异震动,他们瞪大眼睛,看着那震动,从刀上,传递到自己的手臂、肩头、胸膛、颈项……
啪!
三名军中大力士,齐齐炸开血雾,四面人喷溅得一头一身,等到好容易抹gān净脸上碎红,骇然发现,那几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生生被纳兰述的内力,震成齑粉!
而纳兰述,已经冲过那些齑粉,杀神过境,执刀向前——
……恍惚燕京统领府墙头,那少女醉醺醺在他怀里,欢喜而又得意地咕哝:“纳兰,以后我有兵了,我可以保护你。”
……
人cháo如涌,在遇上纳兰述那一刻却都惊骇退去,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也无人敢接他一合。
“求求你,哭出来!”
“求求你,哭出来!”
仿佛突然听见她的哭泣,带着浓烈的心痛不舍,纳兰述霍然仰头,似要在云天之上捕捉她的声音。
他仰头一霎,有深红的痕迹,隐隐出现在眼角。
四面震慑,连那些被驱赶来被杀的士兵,都被此刻的纳兰述给惊住,在他的刀下,无声翻倒,堕入尘埃。
小珂!
我也求你。
求求你,活着!
你若身亡。
我要这天下,为你陪葬!
……
一条人影忽然自后方电she而来,青衫利落,却是一直没参战的晏希。
尧羽卫怕纳兰述接受不了事实,看见惨状会出事,拼死拦住他不让他靠近马车,但他们自己,还是要查个究竟的。
虽然亲眼所见,但总抱持一分希望,再说就算君珂尸骨无存,尧羽卫就是一点点剥,也要剥出一个完整来。
晏希已经做过了查看,此刻眼神里充满困惑。
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车里没人,连纳兰君让都不见了,而马车前端,狠狠撞进了山体,毁得一塌糊涂,一时之间无法看出到底有没有人被碾在前端,如果想要确认,必须得把马车先挖出来。
马车太重,便是神力许新子也别想拖出来,一时半刻,无法确认君珂生死。
但晏希却发现了异常。
首先他发现了四面山体是黑色泥土,而在刚才,君珂扑上去试图拦马车的时候,他明明记得君珂身后是一大块突出的灰色岩石。
但现在,这块令人印象深刻的岩石,竟然好像不见了。
那么一大块,怎么可能突然消失?就算被马车撞毁,地面也该有碎石,但是四周明明什么都没有。
还有,纳兰君让哪里去了?
马车撞上山石,固然夹在中间的君珂最危险,但纳兰君让当时被制,在那样巨大的冲撞之下,就算不死,也最起码头破血流,晕在车中,换句话说,他无论生死,都应该在车上。
但现在,这么个大活人,居然也就在万众注目之下,从车中失踪。
晏希怔了半晌,心悬前方战况,又赶了回来,因为这两点蹊跷,他总觉得,也许,事qíng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糟。
虽然无法想出那样可怕绝望的一霎那,君珂怎么能够逃生,但此刻只要一点可能,他们都愿意抓住。
晏希冲纳兰述奔过去,想要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他,但走到一半却又停住。
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万一君珂还是出了事,万一抱着君珂逃生的希望,拖出马车,最后还是看见君珂惨不忍睹的尸体,这要主子,qíng何以堪?
有些事,不给希望,也就咬牙接受,一旦给了希望再失望,那对人的打击,是双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