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你老实jiāo代,那晚在女儿国国主后花园里,白骨jīng和金角大王私会的事儿,师傅说是你故意安排的,想要引猴哥我上钩,是也不是!”
向正仪心中一惊,霍然回首。
一句“不是我!”几乎到了嘴边,才想起来这是在比武场,急忙又扭过头。
比武瞬息万变,一扭头在常人不过一瞬间,在对战的人之间,却已经足够改变局势。她头一扭,招式就松,招式一松,手底就一慢,手底一慢,虎虎生风无处可泄的枪风之墙,便出现了一条空隙。
“铿。”
金属和金属相撞的声响,细微却又令人振奋,一霎间君珂一直被bī浮在半空的身形,飞速下沉,长剑钻入fèng隙,顺着金光的轨迹,飞袭而至!
向正仪大惊,急忙回枪自救,君珂却是虚招,趁她回枪,身子半空中一个筋斗,已经稳稳落地!
她一落地,二话不说,反身抢近,剑光腾舞,在身侧卷出无数道浮沉的光带,光带里,台上台下的纸屑灰尘都被卷起,如奔马携住烟尘顺着无形的空间大道四面窜突,惊得浮云撕扯,雨横风狂!
此刻,换君珂快打!
向正仪一口气没换过来,正迎上这杀气凛凛腾舞万千的剑光。一瞬间如杏花纷落chūn雨飞轻,四面微光蒙蒙落英纷纷,只是那杏花chūn雨,看着固然美丽,触着了便是凌厉的剑锋。
前刺、斜掠、正挑、侧劈……
退、退、退、退……
一连串密集的金属jiāo击声听在耳中直如一声,君珂的剑法似乎自有奇异之处,每次和金枪相击都会产生一种奇异的震动,那点震动自然不会使臂力非凡的向正仪手臂发麻丢枪,所以她十分奇怪君珂为什么要费那力气非要搞这个剑震?然而此时也不是思考的时辰,她一直在退,于泼风般的剑光里寻找反击的机会,再绵密的剑法都有使完的时候,只要君珂一换剑法她便有了机会,然而君珂左一步右一步,用一种奇异的轨迹带着她转来转去,一套剑法使完了二话不说再使一遍,向正仪差点没气歪了嘴。
她在这台上转来转去,转到发晕也转到发烦,烦躁之下蓦然一声喊,不顾君珂长剑挑到面门,金枪一抖悍然挑起,挑出七八个面盘大的枪花,直夺君珂心口!
她不顾毁容悍然反击,君珂为保xing命只有回剑横拍,蓦然一声大响,硬碰硬导致两人身子都晃了晃,君珂蹬蹬退后两步,向正仪身子一晃,脚跟向后移出半步。
随即她心中一沉!
身后悬空!
不知何时,她已经被君珂七绕八绕,绕得带到了擂台边缘而不自知!
向正仪身经百战,劣境之下惊而不乱,身在半空一声清叱,手中金枪已经倒挑而起,反手狠狠向擂台下地面一扎!
金枪枪身长,只要扎住擂台下地面,她借势便可跃起,重回擂台之上。
金枪闪电般扎下。
枪尖触及泥土。
向正仪心中一喜。
枪身突然段段碎裂!
向正仪此刻身子重心全在枪上,骤失依靠,霍然栽落!
历时半个月的武举之争,在碎裂的金枪和这翻飞的一坠里,尘埃落定!
向正仪,败!
百姓哗然之声巨大得像làngcháo卷了过来,人群也像làngcháo卷了过来,三百jīng兵组成的人墙,一瞬间也差点没能阻止人cháo,险险被踩踏翻倒。
无数人张着嘴,用各种声音乱七八糟地喊着君珂,喊着那个不被所有人看好,却最终一路走了下来,最终站到了最后的少女。他们不知道自己喊什么,为什么喊,却只觉得这一刻心中热血如沸,堵在胸臆不吐不快,直yù化做巨làng雄涛般的呼喊,在这平静了多年的燕京上空,翻卷起又一轮烈雨飞云。
落地的向正仪一个翻身站起,低头看自己随身多年的金枪,已经碎成无数段。
一瞬间她终于明白刚才君珂不断剑震她枪身的用意。
君珂算准她金枪经过一段时间qiáng劈猛砍,金属张力已经到了极度负荷,那一阵不断的细微震动,就是使金枪进一步发生变化,逐渐分解。
君珂也算准她这xing子,最后必然会使出硬碰硬的招数,已经被震动得脆弱的金枪,再次面临一次大震。
而最后向正仪落擂台反手那大力一cha,金枪终于被bī破极限,彻底断裂。
如果说前面做的这么多动作都只是伏笔,最后她反手自救这一cha,就是加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糙。
一切都在君珂计算中。
这也是因为她的枪不是真正的huáng金枪,是镀金铁枪,但也没有谁真将huáng金用于战场,huáng金质软,不够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