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著雨没料到,她计划好了离开,别人也计划好了算计她。
天色尚早,花著雨原本打算待送完了衣衫后,待天色全黑,便借机行事。但,当她推着送衣车来到梅苑时,送衣车的一个轮子突然便从车子下滚了出来,整个送衣车一下子倾倒在地。有几件衣衫掉在地上,还有一件浅红色暗花的云锦宫装被车子扯破了。
这车子显然是方才她去送衣时,在外被人动了手脚。
看来,就算是她做了小小的浣衣女,还是有人不愿放过她。
梅苑里居住的是梅娜,门口的侍女看到她,立刻进去回报了。梅娜即刻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推车的花著雨,唇角漾起一抹冷笑。
“哎呀,夫人,你的衣衫……被扯破了!”一个侍女从地下拿起那件浅红色暗花的云锦宫装说道。
梅娜一脸快意地走到花著雨面前,伸出涂满了蔻丹的纤纤玉手,指着花著雨的手道:“几日不见,这双手就这般粗糙了。洗染房的活不好做吧?”
“那件事,是你做的了?”花著雨原本并不确定是梅娜还是雪姬陷害的她,今日听梅娜的语气,显而易见,那被褥上的东西是她派人做的了。
梅娜唇角轻勾,得意地笑道:“是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奈我何?”眼波一转,凝注在那件勾破的衣裙上,厉声道,“不过今日的事qíng,你就有些运气差了。怎么偏偏就将本夫人的衣衫弄坏了呢,原本打算今夜夜宴时穿的,这可是殿下赐给本夫人的,再找不到第二件。你这个贱奴,做了浣衣女还不老实,还想着陷害本夫人。没了这件云锦衫裙,你叫本夫人今夜穿什么?来人,把这个贱奴关押到柴房,痛打二十大板!”
她的愤怒,却不是装的。可见的极是珍视这件衣衫。今日的事qíng,看来不是她做的了。
“慢着!”花著雨冷冷说道,“梅娜夫人,这件衣衫,显而易见之前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是刻意陷害奴婢的。梅娜夫人还是莫要被别人做了刀使。”
梅娜脸色变了变,依旧咬牙道:“罢了,先饶过你,把她压入柴房,好生看守。待本夫人禀了殿下,再行处罚!”
有几个侍卫得令,即刻将花著雨押到了柴房。
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任谁都可以惩罚,怪不得回雪说,她在洗染房已经不比在萧胤寝宫当值。
柴房之中,yīn冷而cháo湿。
里面堆放着柴糙和平日里不用的破桌烂椅。仅有一闪小小的窗户,却被木条钉死了。柴房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刑具,看来,这里平日里便是关押犯错的奴才之地,相当于一个小小的刑室。
不知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
花著雨起身,搬了一个破椅子,踩在上面推了推窗户,钉的很死,不能撼动一分。心中顿时颇为沮丧,脚下的椅子忽然一歪,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哗啦一声散了架。
花著雨重重跌倒在地上,扑了一身的灰尘。
就在此时,听得柴房的门锁一阵响动,吱呀一声开了。
从门里向外望去,天色尚未黑透,但,天空中yīn云密布,似乎随时有雨。
两个侍卫疾步走入室内,冷然道:“殿下吩咐了,你弄坏了梅娜夫人的衣衫,原应重罚,但今日是白玛夫人的生辰,不易见血,便罚你三日不能进食。三日后,再行惩罚。”言罢,便将房门再次锁住了。
静静的夜里,悠扬的丝竹之声遥遥传来,动听而缥缈。
她倚靠在墙壁上,只觉得腹中开始饿了起来。
在洗染房,每餐的膳食极差,没有一点油星,总是不到餐点,腹中便开始饥饿难忍。她恐怕是坚持不了三日,得想法子逃出去才是。
她屏住呼吸,想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侍卫守着。
“听说南朝的平西侯花穆出事了,你可知晓?”一个侍卫小声问道。
“怎么不知道,若非是他,我们这次和南朝的战事,说不定就胜了。如今他被判了全家抄斩,南朝少了这员大将,这事对我们北朝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另一个侍卫语气喜悦地说道。
伴随着两个侍卫的话语,天空中一道闪电掠过,撕开浓重的乌云,紧接着一道惊雷炸过,淅淅沥沥的雨声响了起来。
一向gān旱少雨的北朝,在早chūn竟然下起了一场雨。
二更到,俺是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
那个,明天花著雨要发飙。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戾气
好似被一记重拳猛然击中,心,生出一股尖锐的疼痛。一阵眩晕袭来,眼前模模糊糊,耳畔寂静无声,世界,在她面前,瞬间变成了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