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笼了过来。
“她是谁?”隐约听到两个秀女的窃窃私语声。
“听说是聂相的千金!”另一个秀女低低答道。
花著雨听在耳中,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她认得,那其中有一人,便是爱慕皇甫无双的史吏部侍郎千金安容。她是见过身为太监她的,不过,眼下,她一身女子妆扮,她竟然没有认
出她来。
聂府后花园里,绿树婆娑,数不清的chūn花红红白白,抬眸望去,近处。流水潺潺穿越平桥小径。远处,亭台岛屿掩映在绿树花丛间。
美景佳境,令人几乎怀疑这是九天瑶池。
而临水的璧池朱栏边,那抹飘渺的清影,临水而立在花影和波光潋滟里,长裙曳地,衣带当风,几乎让人怀疑,是九天瑶池的仙子。
她只是静默地站立,望着眼前的一汪碧水发呆,消瘦的身子在三月的日光里,迷梦一般笼罩着安静淡然的光环。微风chuī皱了一池碧水,chuī落了一数繁花,纷纷扬扬散乱的花瓣沾满了她的衣襟
和墨发,然而,她却犹若梦中人一般,浑然不觉。
皇甫无双遥遥凝视着,山石,古木,繁花,青竹,还有她,组成了一幅画,让人百看不厌的画。他凝视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在心中轻轻感叹着。
一阵风来,dàng起花著雨的衣杉,衣袂翩飞间,她忽然抬足伫立到了朱栏上。眼角的余光瞧见不远处假山石畔的那抹清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伫立在栏杆上,展开双臂,宽袖当风,猎猎作响。
皇甫无双的心,好似猛然被人提了起来一般,一片惊惶。
他快速朝着湖水边奔了过去,只听得“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花著雨已经整个人扑到了湖里,一点也没有挣扎地沉了下去。
所有的侍卫早已被他屏退,他是偷偷在这里看她的,他没料到她会忽然跳入水中。他连想也没想,便随着她跳入了湖水中。
三月的湖水,冰凉,冷冽。
华衣落水,瞬间湿冷如铁,口鼻被呛,窒息,然而,花著雨心头却是清明如镜。
她知悉皇甫无双也跳到了水里,她感觉到他慢慢地向她游近,感觉到他的手臂牢牢地撰住了她的身躯,将她费力地托出了水面。
周围有人声聚了过来,她感觉好几个人跳到了水中,将他们两个人拉了上去。
皇甫无双一声冷叱:“都退开!”
她的身子忽然一轻,被他横抱着穿过了花丛,穿过九曲回廊,一直到了她的闺房内。
水晶帘动,香炉烟暖,繁花影动碧纱窗。
她躺在chuáng塌上,任由翠袖将她身上湿淋淋的衣杉换下,用锦被将她湿冷的身躯裹住。
chuáng畔的鹤形凤纹铜鼎里重新燃起了炭火,一室的温暖。
“你怎么样?”屋内,一道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花著雨侧首,看到皇甫无双一身湿淋淋地快步走了进来,几个尾随在他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拿着gān衣,却战战兢兢不敢过来。
“皇上……您还是先换衣杉吧,不然,容易感染风寒……”一个小太监壮着胆子说道。
“滚开!”皇甫无双回首冷喝道。
小太监吓得脸色煞白地退了出去。
皇甫无双负手快步走到花著雨chuáng畔,一头墨发湿淋淋尚在滴水,他俯身,黑眸瞪得圆圆的,冷声问道:“为什么想不开?”
花著雨唇角绽开一抹冷然的笑意,眯眼道:“皇甫无双,你觉得我还能活着吗?你害了我的孩子,废了我的武功,可你是皇帝,我没有办法杀你,我也不能杀你,我也杀不了你。可我不想再
看到你,难道除了这么做,我还有别的法子吗?”
“为了这个,就要废掉我的武功?就要害了我的孩子?”花著雨冷笑着说道,忽然伸掌,掴在了皇甫无双的脸上。
皇甫无双俊美白皙的脸上,刹那间多了几道五指印,可见她这一掌用上了浑身的力气。他伸手,慢慢将唇角渗出的血丝拭去。俯身,一把抱住了花著雨的身子,“只要能留下你,做什么都可
以!”
花著雨浑身一阵颤抖,她侧躺在皇甫无双的怀抱里,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地掉下来,跌落在皇甫无双的丝质长袍上,来不及晕开,便无声以滑落下去,摔落在锦褥上,“啪”地四溅碎落。
皇甫无双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从心头蔓延升起,他从来不知,她的眼泪,竟然能左右他的思绪。他伸指,将她脸颊上的泪珠拭去,那湿漉漉的泪水好似将他整颗心也晕湿了,他凝了凝眉,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