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蓝冰,他显然不是自己从姬凤离帐篷内飞跃出来的,而是被人一掌拍出来的。
蓝冰趴在地上刚试图爬起来,就见得屋内又有一个人影飞了出来,噗通一声好巧不巧地扑倒在蓝冰身上。
“嗷…”蓝冰发出一声类似于野shòu的哀嚎。
扑倒在他身上的是唐玉,因了蓝冰的垫背,受的伤没有蓝冰重。但纵然如此,他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蓝冰的身上爬了起来。
花著雨冷冷瞧着两个人,眯了眯眼,提起大刀便要向帐内走去。
“你们不能这样啊,说好了的事,怎么就变了啊。唉,你们银子还没给我呢!”一个女子从姬凤离的帐篷内快步追了出来。
花著雨顿住了脚步,借着从帐篷透出来的亮光,看到此女子生的倒是姣好清纯,打扮的也素净,只是走路的婆势一步三摇,脱不去青楼女子的风尘味。
“给!”唐玉从身上掏出几绽银子扔在地面上,女子蹲下身,将银子一绽绽捡了起来。
女子将银子捣在兜里,慢幔站了起末,一眼看到范著雨拄刀立在那里,睫毛贬了贬,嫣然一笑道:“这位军爷,您是不是有需要,本姑娘少收些银子,如何?”
不待共著雨答话,蓝冰趴在地上冷笑着道:“他彳会会有需要的!哎,我说你,到底是不是请倌,怎么脸皮这么厚?”
“清倌就不能脸皮厚了,说好了今天让我陪个人,你们却反悔,这不是言而无信吗?”那女子不甘心地回了一句,袅袅娜娜地走到花著雨身前,一把抱住花著雨的手臂,媚眼如丝地说道:“军爷这样的姿容,就是让奴家免费伺候你也愿意?
今晚的事qíng,她隐约清楚了。
姬凤离的姬花应该是蓝冰下的,唐玉配的。唐门在江湖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晚,他们以毒药和暗器见长,配媚药那不过是小菜一碟。唐门的药,除了唐门,没有人能解。这一次,唐玉配的媚药,恐怕不仅无解怕还是克制不住的。
所以,他们才找了这个女子过来为姬凤离解媚药。花著雨任由那女子挽着她的胳膊,她想笑。事实上,她已经笑了出来,低低的笑声从紧抿的唇间溢出,让她有世遏制不住。
她不是笑这个女子,而是笑自己的背运。
这个女子,应该就是蓝冰和唐玉找来的为姬凤离解媚药的,而她,竟然替了这个女子。
真是,让她说不出得悲哀啊!
笑声渐渐扩大,扩大到她自己都感到震惊。
已经多久没有这般纵qíng大笑了,似乎,已经很大很大了,大到她都忘记了如何笑了。
而今夜,她笑,大笑,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笑得清丽的黑眸中沉淀出点点嘲讽。
仰天笑,容颜冰!
仰天笑,泪光寒!
仰天笑,心若焚!
她的笑声,将挽着她胳膊的女子吓得僵住了,她慌忙甩开她的手臂,快步退了几步,瞥了瞥唇:”疯子,都是疯子,一群疯子! ”
花著雨笑够了,将刀cha在地面上,转身离开。衣袂翩飞,似乎连周围的风也感染了她身上的寒意。
她现在忽然不想去砍姬凤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冷静下来后,她想她还不能bào露她的女子身份。但是,这笔账,她会记在日里的。
她缓步离去,眼角余光看到姬凤离靠在帐篷门口的柱子上,她抬眸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径直离去。
姬凤离靠在帐门前的柱子上,白衣广袖迎风猎猎招展,容颜苍白冰冷,墨瞳依然浑邃而沉静,只是,眼底深处,却无声无息掺杂着穿心刺骨的疼痛。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花著雨身上,直到她走的再也看不见,他才慢慢阖上了眼眸,浓浓的眼睫,遮住了那一抹令人不忍去看的痛色。
蓝冰和唐玉趴在地上,着了魔一般凝视着花著雨的背影,直到她一直走远了,他们才回过神来。
蓝冰捂着受伤的胸口,忽然瞪大了眼,问道:“唐玉,相爷的媚药难道是元宝解开的?”
唐玉摇摇头,凝眉:“不是,你以为我傻啊,配那样的药,这药只有女人能解? ”
“可是,元宝笑什么?”蓝冰愣然问道,”我怎么听着他的笑声,很吓人。
“那是悲凉的笑,我想,元宝可能对相爷也有qíng意,看到我们找来的女人,说不定以为是相爷找来的jì子,所以伤心了! “唐玉低声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这下更完了,相爷真完了,原来我以为,只是相爷一头热,没想到,这个元宝也对相爷有睥睨之心! ”蓝冰幽怨地说道,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