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歌沉思……听起来好耳熟啊……
拍拍身下石台,他的神qíng仿佛拍着美人香肩,“你瞧,枕边人未必有qíng义,倒是我这个被你一脚踢到一边的,巴巴的替你收了尸,选了个好地儿给你葬了,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
秦长歌环顾yīn凄凄的四周,啼笑皆非,好地儿?这叫好地儿?
“不过说收尸也不对啊……”美男手一摊,无奈得令人心痛,“你那破烂尸体,本来就只剩一把乱七八糟的骨头……还被几个人抢夺,谁都说只有自己配葬你……我也不知道我抢到的是你的臻首呢,还是玉足?”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毛骨悚然?
美男一腿曲起,手轻轻搁在曲起的膝上,垂落的手指如玉簪花洁白似玉的花朵,在夜风中柔曼舒展,他婉转叹息的姿态,仿佛在爱怜早谢的chūn花,说不尽妩媚qíng致,美好风流。
说出的话,却让人恨不得五雷轰顶。
“咱们分尸了你……萧玦那里,剩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渣渣……哈哈气死他……”
萧玦……
……嗯?
敢qíng这倒霉的,被这流氓睡在身下,被数个男人分掉尸骨,死后还被人调戏的,自己同qíng了半天的女子,是,我,自,己?
秦长歌难得的竖起了眉毛。
再好的xing子,看见这深夜乱林,红衣白石,妖魅而鬼气森森的男子大剌剌睡在自己遗骨上一番胡扯乱弹,只怕也要气得灵魂出窍。
不过秦长歌也就竖竖眉毛而已。
死都死了,骨头都烂了,他爱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他愿意于这血月之夜抱尸谈qíng,也由得他。
跟他,跟玉自熙讨论道德是非,就象和豺虎讨论要不要改吃素,白搭。
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他?
名动西梁,号称西梁第一绝色,功勋彪炳的开国功臣,本朝唯一的一位外姓藩王的玉自熙,外人都只看见他无尽尊荣无上辉煌,她秦长歌却很早就知道,所谓光鲜亮丽熠熠生辉得能刺瞎人眼睛的静安王,其实既不静也不安,就是个自恋跋扈,很会失眠,血月之夜会血脉躁动,然后挑盏灯四处乱窜吓死人不赔命还会说你活该的变态。
不过她不计较某人,某人却未必肯不计较她。
“喂,你”,美男水盈盈的眼波dàng过来,不需言语也足够勾魂,“站很久了,累了吧,来歇歇。”
他拍拍身下白石,本就半解的衣襟因这动作又向外敞了敞,一抹玉色胸膛,肌肤润泽,香艳无边。
秦长歌脸红也不红,微笑迈出树后,本想装出畏怯害怕的模样,想想也算了,玉自熙面前,装了也是白费,何况这林中,本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她既然出现在这里,便没有什么理由再去装白痴。
施施然踱到他身侧,秦长歌俯身看了看白石座,笑道:“这石头看起来怪冷的,你要我睡?把你袍子脱了给我垫吧?反正你穿着也是白穿。”
怔了一怔,玉自熙头一仰,轻轻的笑起来,笑容如优昙般神秘舒展,jīng致的下颌、洁白的额头映着远月的光辉,分不清哪个更莹润更似明珠,又或者就是一整块完美绝伦的玉,在眼波深水般dàng漾的波影中盈盈生光。
“难得啊难得……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会有被人调戏的一天……”玉自熙笑得开心,眼色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上次被调戏是什么时候?那女人……哼哼……”
秦长歌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普天之下,敢不将他惑人无形的绝顶媚功当回事,毫不客气的反调戏回来的,当然只有她秦长歌了。
“我很喜欢你,”玉自熙媚笑深深,“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丝罗锦绣,金银珠玉,家人封官,重赏厚禄,只要你开口,我都给你。”
秦长歌微微倾身,挑起他美丽的下颌,笑道:“我也很喜欢你,你跟我走吧,青灯古佛,米饭素菜,天上星星,地下木鱼,应有尽有,不用你开口,我也都给你。”
“我还能给你你不能给我的名分,”秦长歌微笑着用指尖轻轻蹭了蹭那丝缎也不能比拟的光滑肌肤,“咱们一起侍奉佛祖,你看,多有缘?”
浅浅笑着,秦长歌等待这妖jīng变色。
“哦?”妖狐这几年功力大进,眼睛眨也不眨,不退反进,一拉秦长歌的手,“你是上林庵的人?长公主带来的宫女吗?听说公主为挑选能够静心修禅的宫女,很费了心思,我看这回真是挑对人了,你真是时时不忘佛祖啊……来来,咱们既然有缘,那就幕天席地,借这花月良宵,共修欢喜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