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钰皱眉,“这事我爹可知道?”
既然有人故意传消息出来,便是想混水摸鱼,亦或者做那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人。
“我接到这个消息,自然第一时间汇报丞相,丞相说了,既然收了钱,给人家办事便是,丞相心思缜密,远不是我等能及,我至今不明白什么意思,何老弟可懂?”
“大概是见机行事吧。”何钰其实也不太懂,“这事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还好监视一下,若真的不如他的意,人家换一家便是,我们也得不到消息,何必呢。”
应该是有这个意思在里头,怕那些人换一家,他们摸不着行踪。
“你多跟他们接触接触,看能不能打探些什么,若是什么都打探不得,便找个高手跟踪,看看是哪家的。”何钰面色凝重,“怕是没安好心,野心极大。”
孟建中颌首,“这事不用说,老哥上心着呢。”
这事也关系着他的利益,若京城真的失守,改朝换代,丞相倒了,他又要去找新的靠山。
这靠山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想找个有说话权的,搭不上线,想找个凑合的,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关键还护不住他。
倒是想搭皇子们的线,但现在还不行,皇子们太小,他们的母妃格局不够,登不上大雅。
而且一直流传一句话,铁打的丞相,流水的皇子,宫中斗的那么厉害,保不齐便没了,丞相便不一样了,朝中大臣有小半是他的人,连皇上都忌惮他几分。
小罪治不住他,大罪拿不住把柄,况且皇上需要他,若真的没了丞相,朝廷必然大乱,大官小官罢官,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摄政王旧党趁虚而入,皇上也没几天蹦跶了,所以丞相能活到现在,不是巧合。
“最近朝廷动荡不休,老哥若是信得过老弟,便听老弟一句,家里的女眷孩子,能带走的都暂时挪去别的地方,过个两三个月,等事态稳定下来再回来。”
这个事最多也就是拖个两三个月吧,两三个月后必然稳定下来,别的不说,何钰便不信,顾晏生刚当上太子,会任由自己将来的皇位变成别人的?
他肯,周许两家也不肯,太后皇上更不肯,而且都有吴神医了,怎么还会重病?怎么看怎么蹊跷。
何钰讲了一大溜,最后才谈到重点,道家里最近有一件喜事,他姐姐皇后怀孕了。
可随着喜而来的,还有忧,姐姐前面也怀孕过几次,可最终都流了产,这一胎如何保住还是个问题。
何钰对他没有隐瞒,正如他所说,他何家跟孟建中已经关联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选择跟了丞相,就该知道背叛的代价,即便他们全家都死了,孟建中也会全家陪葬。
为什么?
因为他们何家树大根深,除非连根拔起,否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像摄政王旧党即便到了现在依旧深入朝廷一样,他们何家于朝于野皆有人,说是黑白两道通吃不为过。
即便他们这边倒了,安家也可以立马跟他们何家撇清关系,然后伺机为他们报仇。
孟建中是聪明人,许多事不用明说,他都懂,跟了一个主,就要一直跟下去,否则主子死不了,他自己先嗝屁了。
最要紧的事,皇后有了身孕,若是个儿子,便是嫡出,自古以来嫡为贵,即便顾晏生当了太子又如何,也是个庶,须得给嫡出让位。
也就是说只要皇后生了儿子,将来就有可能挣得皇位,老何家出了位皇上,那是多么大的背景,等于整个大尚说一不二的一国之君做他的后盾,他能不愿意吗?
“老弟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老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孟建中一口应下。
何钰摇摇头,“用不着上刀山,下火海,老哥只需帮我找几个德高望重的道士和尚便是。”
孟建中皱眉,“要道士和尚便是?莫不是做法?”
何钰哈哈大笑,“也差不多,都一个意思。”
他又叮嘱了一件事,叫孟老哥千万记住,不能出一点差错。
孟建中知道他们玩的是大的,一不小心便会整个人失足,牵连到自己,自然不敢松懈,连忙就去办了,办好了可以去何府找他娘,叫他娘写信过来,这事不急。
何钰将要交代的事交代好,别了孟建中,顺道回了一趟何府,与母亲也交代交代,母亲惦念着她的衣裳,不管那些有的没的,随口应付两句便将问题扯去了衣裳上。
她也不直说,拐歪抹角的问做衣裳难不难?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何钰那衣裳本来缝了大半,一拆回到解放前,现下就是几块布,当初缝的时候两边对不上,还是顾晏生重新给他修了一遍,眼下没了顾晏生,那衣裳半点进度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