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拉拢我吗?”他是周贵妃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周家培养出来的,顾晏生对他这么好,除了拉拢他,他想不出其它理由。
“随便你怎么想。”顾晏生突然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
他遇到一个难题,有个字不认识,想去请教夫子,便没再陪无双絮叨,起身出了教堂,去找老师。
夫子也在用膳,只不过地方与学生们的隔离,在另一个雅座,顾晏生带着书去,夫子瞧见他眼前一亮,“可是有什么不懂的?”
顾晏生指着书上的那个字问,“老师,这个字念什么?”
夫子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鸑啊,这个字念鸑,鸑鷟的鸑。”
“鸑鷟?”顾晏生皱眉。
“鸑鷟是一种水鸟,古时候称之为五凤之一,都是传说,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夫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前朝太上皇规定,入了书苑便要住在书苑,一来,与同窗增添感情,二来,来来回回方便。
咱们前朝太上皇便是因为与好友同吃同睡,感情极深,所以希望后世效仿。”
他又问,“你现下还没安排住处吧?”
顾晏生颌首。
“那我就做主给你安排吧。”
他起身带着顾晏生去书房查入住的笔录,那本子不光有这批的学生,还有以前的,厚厚一沓,夫子掀开笔录的最后几页,找到了这批学生的。
书苑的房屋分为东间和西间,一间两人住,通常主子住一间,书童们住一间,书童们那边是偏房,要小上许多,不如主子那间。
书苑不小,房屋也很多,奈何女院霸道,占了七成的位置,那边的夫子美名其曰,怕住的近了擦出火花,便干脆建了座隔离墙,欺负人似的,分走了七成的用地。
偏偏男院的傻小子们居然都同意,任由她们霸占好的位置,好的资源。
自己缩在小小的角落,瞧着可怜兮兮,还自以为自己这是大方,不与女子们一般见识,明明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夫子翻来翻去,竟发现只有三个人是单独住的,大皇子一个,二皇子一个,何钰一个。
大皇子是有病,不能与人同住,二皇子特意选了一间特别小的屋子,只能住一个人。
至于何钰……
夫子冷哼一声,“这厮人品太差,私生活混乱,没人愿意与他同住。”
“还有这回事?”顾晏生不解。
瞧着何钰人模人样,也不像那种人 。
“反正每一个与他同住的人都要求搬离。”夫子念叨着,“要不你就与我同住吧,我们那还有几间屋子空着。”
夫子住的地方与他们住的地方不一样,学生住那里便是越轨,顾晏生摇摇头,“我还是与何兄住一屋吧,何兄与我同岁,有话题说。”
夫子怕何钰带坏他,“那厮性子顽劣,你与他一道,怕是会耽搁你。”
“无妨,我天生喜静,他在外玩耍,我在屋倒落了个清闲自在。”
他坚持要与何钰同住,夫子也拿他没办法,“若真的合不来,过来找我调换便是,夫子的床位一直给你空着。”
顾晏生低头行了一礼。
夫子合上笔录,又带着他去拿钥匙,在另一个屋里,搁在柜子里,他拿出来,从一大串里面找到何钰那间的,取下来给顾晏生。
“就这一把,好生保管。”
顾晏生点点头,接过钥匙,挂在腰带上。
夫子又交代了他几句,实在没什么话说便放他离开。
书苑的饭点时间很长,吃完饭有些休息的空闲,若是来得及还能睡上一小会儿。
顾晏生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想提前瞧瞧,何钰的私生活到底有多乱,才能赶走那么多同窗?
那路比较绕,在教堂的另一侧,要经过后院。
他人在廊下,竟意外瞧见一抹鹅黄的身影钻在扔废物的木桶边,那木桶很大,几乎将她整个身影遮住。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便站着又盯了一会儿。
那人似乎在找东西,将木桶里的东西扒拉出来,用木棍挑开细翻。
那木桶里是一天污秽累及,有清晨的落叶,也有饭后的汤汁残肉,倒在一起,瞧着恶心。
那女子顾不得脏,一边捂住鼻息,一边忍着难受寻觅。
顾晏生瞧见了她手里握着的玉瓶,是何钰用来装玉肌膜的瓶子。
那瓶子上裂开蜘蛛网似的细缝,不知用了什么东西粘在一起,却缺了一个角。
她在找那个角。
明月黏的时候就发现了,就缺了那一个角,不算大,但是少了就不是完整的东西。
她已经翻了很长时间,费力的将整个木桶里的东西倒出来,贱的身上全是黄汁,却还是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