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温母却说:“……你爸爸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定宜啊,我想着不如你还是回去吧,我也好能照顾你爸爸……”
定宜一下为难起来:“可是鹿鹿怀着孕,又一直怀相不好,我也不放心……不如,不如……”
定宜十分不舍,可实在没有办法:“不如您先带等等回去……”
那小家伙原本正坐在小椅子上看熊出没,听到麻麻这样说,立刻站起来跑到定宜身边哇哇哭了起来:“我要和麻麻在一起,我不要回去,我要和麻麻在一起……”
温母和定宜哄劝了很久,等等却还是哭闹不休,定宜只得答应不送走他,可小家伙精明的很,晚上睡觉也要抓着定宜的手,时不时的都要惊醒过来,看看麻麻在身边,才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定宜看着儿子这样,早已心都化了,她左思右想,舍不得儿子,也放不下鹿鹿,可爸爸的身体不好又不能没人照顾,如今只得让温母再待几天,然后,她把等等接到鹿鹿这里好了。
只要等等不出去见人,任司曜也不抽风跑到鹿鹿这里来,应该也没什么事。
定宜心里存了侥幸,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震到了任司曜,还是他正忙着和自己的未婚妻恩恩爱爱,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再见到他。
偶然一次从电视上看到他挽着苏明媛站在人前接受采访。
苏明媛娇媚的犹如玫瑰一般艳光四射,在他身畔娇嗔笑着,让无数女人羡慕眼热,他的表情虽依旧是淡淡的,却在下台阶的时候,帮苏明媛提了裙角——
这样简单的一个小动作,苏明媛心花怒放,忍不住的在人前主动献了吻,他虽然看起来有些微微抗拒的姿态,可握着苏明媛细腰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定宜那个晚上失眠了。
她看着熟睡的等等,他和任司曜长的实在太像了,饶是不认识任司曜的人,看到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也会以为是父子俩!
她心里又是酸又是喜悦,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看到等等,总会想起他,定宜有些凄凉的想,怎么办呢?她这辈子,大约是再也不能爱上别的男人了。
可是他,却已经快要另娶她人了。
定宜恍然的想到很久以前,他说爱她,这辈子都只爱她一个人,那时候她笑的多甜多幸福啊。
可不过是三年,他的心里也有了别的女人的位子了。
纵然他不爱苏明媛,可那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总有一天可以攻陷他的心防。
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他的心就会渐渐的被苏明媛和他们的孩子填满。
而她和等等……
定宜忍不住掉了眼泪,她不委屈,就算再多的委屈她也不害怕,可是等等呢?
他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知道
自己的爸爸是谁了。
定宜抱着膝坐到了天亮,早晨起来去上班的时候还顶着黑眼圈。
陈老板一看到她就心花怒放:“定宜,和任家的生意合作快成了,你快些把这份合同送到任总那里去!”
定宜一愣:“我去?”
陈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任总指名道姓让你去,我想着大白天的,又是去他的公司,不会有什么事,就答应了……”
他说着,有些抱歉的搓搓手:“……不过定宜啊,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也就算了……”
定宜叹了一口气:“老板,我现在就去吧。”
那天晚上陈老板的话她都记在心里,如今这样的社会,还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员工得罪任司曜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太少见了。
陈老板是个很好的人,定宜实在不忍心他的苦心又打了水漂。
打车到了任氏大楼下的时候,定宜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
她心里想着,最好他在忙着,那么她就把合同给他的助理或者秘书就好。
可在一楼大厅前台处报备之后,那前台小姐却直接请了她乘电梯去了三十六层。
既来之则安之,如果任司曜只是和她谈工作的事,那么她就客客气气的谈,如果他还要再旧事重提,大不了她再抹一次脖子。
定宜想着,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包包里的那把刀子。
电梯停住,定宜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去,迎面撞上一个纤瘦单薄的少年,定宜礼貌的淡笑了一下,颜回却仿佛是见了鬼,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少年竟是愕然的张了张嘴。
定宜有些吃惊,颜回却呆呆的开了口:“温,温小姐?”
定宜此刻也有些想起来他是谁了,当年任司曜离家出走,颜回偷着来看过他们几次,定宜对他还是有印象的。
“颜回,是你啊,你怎么还是这么瘦这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