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应该以自身为表率,否则谈何监督百官?
意思是使陆长元不要纵容妻子许氏善妒,而将妾室、子嗣留在陇西,任其自生自灭,不闻不问。
陆长元当时听说,便脸色煞白,回头半晌,才保证要将庶子接回洛阳之中。
他是有苦说不出,思来想去无可奈何,箭在弦上,几日之后无法拖延了,才派了前往陇西接人。
五月初五端午节,嘉安帝有意要观洛水之上竞渡。
碧蓝跟傅明华说着自己才打听来的消息:
“听说容大人寻了一些样貌、身段皆不差的美人儿,意欲在此次竞渡之中夺得头筹,以讨皇上欢心。”
容涂英此人在逢迎拍马上倒是有些本事,傅明华微笑着。
天气渐热,她换了厚重的冬装,只着淡紫轻绸宽袖上衣,粉色抹胸将饱满酥胸及衣裳包裹在其中,挽了简单的发髻,一串珠链绕过她挽起来的长发,结在发髻左上侧挽为了一朵珠花,以金链坠着珠子垂落下来,显得秀丽而又雅致。
那峨眉淡扫,吐气如兰,碧蓝也看得入神。
“听说除此之外,靖王府、庄简公府等都寻了人,想要讨皇上欢心。”
一旁紫亘接嘴。
下人间也有小道消息传递,尤其是像碧蓝等人这样的大丫环,与不少权贵之家有头有脸的丫环婆都有些交集,能探听得一些消息。
只是是真是假,消息有没有用,还得靠她们自己分析。
傅明华对于容涂英媚上之举并没有什么兴致,她伸出匀了丹蔻的右手,顺着自己的乌鬓抚了抚:“幽州可有消息传来?”
听她这样一问,碧云等人便都摇起了头。
幽州没有消息传来,只是远在鄯州的燕追却有信件捎回。
银疏拿了信还未到屋,傅明华便已经迫不及待出了院子去迎银疏。
她望着那经过磨损,信件边沿已经有些泛白发毛的书信,一下便捂到了自己胸前。
那信上仿佛带了燕追气息,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比自己想像中的更要思念他。
从二月离开洛阳,算起来他已经走了足足有两个月了。
她拿了信件转身,顾不得还未回屋,便在游廊下除去了封口的腊,打开了信封。
里面并不是装了信纸,而是另又装了一封信,她愣了一下,抽出来时,上面才写着:爱妻元娘亲启。
她的眼眶便隐隐有些发热。
傅明华握了信封在手掌里,半晌舍不得拆开,指尖描着他写下的字,那熟悉的笔迹仿佛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落笔如走龙蛇。
她描了又描,好一阵才将信件拆开,走了两步,看前方另一侧有亭台,摆放了桌椅,便顺势过去坐了下来,有些雀跃的将信抖开。
碧云等人识趣的没有跟过来,她嘴角边含着微笑,信上燕追写了满满三页思念她的话,又详细写了一番如今他在鄯州,短时间内暂时不能回来。
“一种相思两地愁。”她轻声念头,仿佛燕追在她耳边说:“昨夜喝了几杯酒,夜里醒来,却似回到洛阳,如回了王府之中。”
她坐了半晌,碧云过来唤她时,傅明华才回过神,自己坐了小半个时辰了。
“您虽然贪外间凉风徐徐,可园中蚊虫却多,不如奴婢们拿烟熏过,再备上绡纱,您再坐会。”
碧云温声向她建议,傅明华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信纸折了起来。
“不必了。”
龙舟竞渡在宫北面的鱼藻宫举行,等到了竞渡那日,傅明华也早早进了宫中。
崔贵妃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寒光闪烁。
宫里有一白玉长廊,直通落霞阁,那阁建于水上,陈代悼帝好享乐,使人以水底铺了青白二色玉石,再养了不少锦鲤。
从阁楼之上放眼望去,能将远处洛水尽收其中。
第三百五十五章 急求
水边此时停了好些龙舟,岸旁一众美人儿十分醒目。
崔贵妃眼里带着不屑之色,嘴上却不肯吭声。
容妃笑意吟吟倚在嘉安帝身旁,与嘉安帝轻声说着什么,不时便发出几声妩媚的笑容来。
“为了寻得身段相似的人,上明近来一直在苦苦寻找。”
容妃掩了唇,媚眼如丝,看了崔贵妃一眼:“信儿见上明辛苦,便时常替他分担一些,有时也替他做些要事,却总是帮了倒忙,上明就教他说,多读些书。”
“他近来看了孟子,颇有心得,还请皇上得空了,指点他一番才好。”
崔贵妃就在一旁故作纳闷:
“容大人不是身兼数职,乃朝中大忙人,如何有闲心去寻那些女子,行这纵乐之事呢?”
嘉安帝听着两人说话,伸手撑着桌子,眯了眼睛,神情慵懒却并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