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耍弄着我玩?”她当傅明华是拿话诳她,脸上露出警惕之色来,语气有些不大好的责问。
傅明华就不由笑了笑:“我耍弄着你玩干什么?长乐侯府如今出了事,极有可能爵位不保,祖母如此宠你,想必九妹妹的事情你也知道。”
长乐侯府一旦全都,邓州侯府来退亲的人,只不过是个开端罢了!
“到时说不准不用二妹妹来嫌弃这门婚事,冯大人便要率先退亲了。”她说了这话,傅明霞一下脸色变了。
若真像傅明华所说,到时连冯家都要退亲,将来的她又能嫁得了什么好人家?
傅明霞忍不住就急道:“若侯府出事,你也没有了娘家依靠,怎么能说得这样轻松呢?”
她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十分怨恨:“你如今已经嫁了,便来说这样的风凉话,如果我是你,我必定不会对娘家见死不救的。”她跺了跺脚,脸上露出恨色,眼里泪水都要流了出来,沈氏满怀敌意的看了傅明华一眼,招呼傅明霞道:“快些进来吧。”
傅明霞便恨恨的走了。
碧蓝有些生气,长乐侯府明明是有求于人,却摆出这样的态度。
因傅明华提议傅侯爷弃官丢爵的话,白氏等人对她态度十分冷淡,坐了一阵,晌午后她便回去了。
回到府中时,院中留下来的碧箩迎了上来,说是王爷回来了。
燕追已经两宿没有回来,宫里虽然短不了他吃喝,但傅明华以为他一回来便是要歇息的。
没想到进了屋,取了大氅,擦了把脸进屋时,左侧纱橱之中,燕追坐在铺了紫貂皮毛的褥子上,拿了她最近在看的谢氏族规、族训看。
这是当初装填陪嫁的物品时,谢家送来的。
江嬷嬷找了出来之后,她觉得有些意思,平时拿着打发时间。
他换了一身银灰色软袍,只以丝络束了腰,歪坐在软榻之上。
一双长腿也未收起,头发散在身旁。
傅明华一回来,他头也没抬,便道:“换了衣裳过来。”傅明华便应了一声,进后头拆发鬓换衣裳时,便猜想燕追这一趟进宫之后与嘉安帝说了些什么。
她换了轻便的湘妃色襦服,头发也只是以簪子轻轻拢住,出来时燕追正一手端茶,一手拿书。
那茶香气四溢,他喝了一口,看傅明华过来,便以拿书的手伸了出来,揽了她腰将她抱着坐在他腿上,就着手里的茶杯喂了她一口:“尝尝,采自天竺寺的香茗。”
这样的动作也实在是太亲密了。
但傅明华知道他性格,便也温顺低头嘴唇碰在了茶杯边沿。
他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将茶杯移开了。
“王爷?”
傅明华问了一声,他将茶杯放下,双手轻松使力,便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傅明华转过头,仰望着他看。
哪怕是两宿未眠,但他骨子里受教育很深,脸上不见丝毫狼狈之色,胡子刮得干净,除了眼里分明的血丝,他看起来没有一个几日未曾合眼的人的焦躁感。
傅明华也是差不多,其实她也是两宿没有睡好,但脸上敷了香膏,收拾得十分齐整,哪怕是已经回来了,也丝毫没有马虎,穿戴收拾看起来随意,却又处处精致。
两人一对望,傅明华便不由笑了起来。
二人母族都是出身四姓,某些共同点是惊人的相似。
燕追低头与她额心轻抵,就道:“我猜你也没睡好,茶少喝为妙,否则难以入眠。”
少女脸颊粉白,因才洗过脸的缘故,脸颊微凉柔软,燕追又蹭了蹭,才将头抬了起来,举了手里的族训,扬着眉冲她笑:“我倒不知你还看这个。”
他说完,含了笑意轻声念:“敦孝悌,睦宗亲。尊族规,和乡邻。子不孝,心须狠。”
燕追念着念着,嘴角边笑意就更深。
傅明华听出他话里有些取笑的意思,不由便微微脸红,靠着他道:“只不过是闲暇时看看罢了。”
谢氏的族规很有意思,里面还有诸如‘远亲不如近邻,不交无品无德之人。’等看起来与谢氏严谨世家形象并不相符的族训,她这几日翻着翻着,偶尔倒是打发时间,没想到被燕追发现了。
她靠在燕追臂弯里,有些害怕压到他伤口,不敢离他近了,就有些好奇的问:“王爷,崔家没有这样的族训吗?”
美人儿在怀,吐气如兰,燕追并非柳下惠,当即便生了那么几分旖旎的意思来,便不紧不慢的将她抱得更紧。
“有倒是有,但是与这谢家的族训并不一样。”
他有意无意嘴唇碰触着她晶莹剔透的耳朵,吐出的热气让她直缩脖子,一副想躲又不敢的模样。
仍强作镇定,只是脸颊却染上红霞,十分可爱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