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站着吧。”
赵承巽淡淡说了一句,复又收回了目光。
“赵副官,我觉得我病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继续回来站岗……”
“不用了。”
赵承巽抬起头来,淡漠看了他一眼:“我已经给徐军长打了申请报告,你明天就不用再待在我这里了。”
戚长烆脸上的笑忽然就消弭无踪了,他脸色微微有些泛白,急急道:“赵副官,我知道我这次没有按您军令行事,是我的过错,您惩罚我就好了……”
“人吃五谷,生老病死是正常现象,你并非有意违抗军令,军令之外也有人情,所以,不用受罚。”
“那为什么您不要我了……”
赵承巽不由蹙眉:“戚长烆,你说话注意点。”
“赵副官,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再也不会违拗您的任何军令,您别让我走……”
“戚长烆,你理解错了,是我与徐军长说,你和冷家千金情投意合,冷小姐又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们也合该早日成婚的好,所以我才像徐军长打了申请,徐军长那边也批示了,准许你和冷小姐成婚……”
“赵承巽!”
戚长烆忽然上前一步,他那一双漂亮的,总是含着夺目光亮,望着他时盛满笑意的眼眸,此时却蕴出了深浓的寂寥和怒色来:“赵承巽,你是我吗?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我和冷雪色是情投意合?你凭什么这样决定我的婚事?”
“不是么,你和冷小姐青梅竹马,她又等了你这么多年,对你情深意重,知道你病了,立刻不管不顾的来看你,你还要拖着人家多久?要把人家拖成个老姑娘?”
戚长烆紧紧盯着赵承巽双目,忽然轻轻笑了:“赵承巽,你该不是因为昨日雪色来看我,你……吃醋了吧?”
“放屁!”
赵承巽只觉得怒火蓦地蹿升而出,他蹭地站起身来,伸手攥住戚长烆衣领,冷笑连连:“我吃你的醋?戚长烆你怕不是忘记了你从前对我做过什么,我对你又是怎样恨之入骨了!”
“我没忘啊。”
戚长烆又轻轻笑了笑:“我也知道你恨我,所以,我留在你身边,就是赎罪,你想怎样报复我都可以,赵承巽,我不喜欢冷雪色,我也不可能喜欢上她,娶了她,只会害了她,这辈子,我的心给了一个人,就不打算要回来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想看见你,看见你这张脸?”
戚长烆脸上笑意更深,眼底却没有任何欢喜:“那你就把我放在一个你见不到的位子上去,我不碍你的眼,好不好?”
“戚长烆,你就非要这样执迷不悟吗?”
“也许我们戚家人,一脉相承的,身上都流着这样的血吧。”
“戚长烆,你该知道,和冷雪色结婚,对你来说是好事。”
“可我不想,不愿。”
“你确定要一辈子做个小兵被我踩着?”
“甘之如饴。”
赵承巽抿紧了菲薄的唇,定定的望着他,望了许久,才道:“你自己想要自甘下贱,那也怪不得旁人了,既然你病好了,那么明天开始,你继续站岗。”
戚长烆挺直身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长官!”
赵承巽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滚出去吧。”
戚长烆却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赵承巽无心公务,握在手中的钢笔在纸上划来划去,眼前一直都是戚长烆这张让人讨厌的脸,怎么都挥之不去。
到最后,他gān脆把钢笔扔在桌上,拿了烟盒起身出了房间。
赵承巽去见了徐慕舟,请了半个月的假,去了滇南一趟。
……
江沉寒第三日就从医院出院回了家中。
宓儿每日都跟着厨房佣人学煲汤,最开始她总是出错,还笨手笨脚的把自己手指都烫伤了,可在失败了数次之后,宓儿终于可以做出一锅很鲜美的jī汤。
江沉寒这段时间搬到了另外一栋小楼去住,宓儿其实很不想和他分开,但是江沉寒借口医生说他需要静养,宓儿也只能委屈应了。
宓儿提着保温桶到了江沉寒所住的那栋小楼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楼上传出了江沉寒和一个女孩儿的欢快笑声。
宓儿脚步不由得一怔,看到客厅里白色的医药箱,她知道,又是当日在医院照顾江沉寒的那个小护士来家中为江沉寒测量血压了。
其实这些小事完全不用医院的护士专门跑一趟,但这却是江沉寒自己要求的。
宓儿也认识那个小护士,很年轻,生的甜美可爱,但却十分能gān,与,什么都不会的她,正好相反。
宓儿qiáng忍着心头的酸涩,提着保温桶上楼。
“江先生……您真是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