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不由得有些面色讪讪。
毕竟当初江文远纠缠宋宓儿,为了宋宓儿抛家弃子的时候,江家人真的从上到下没少给宓儿泼脏水。
他们甚至都一致认为,必定是宋宓儿给江文远承诺了什么,江文远才会老婆孩子前程都不要了执意离婚。
要不然,天底下哪有那么傻的人不是?
“江夫人,您来看我,我很感谢,只是,不知您来看我,只是单纯的看我,还是有什么话什么事想要和我说呢?”
“宋小姐,你既然问,我也就直说了,我来看你,一则是因为江家愧对你,二则,是想要见见你,和你说一些我的心里话……”
宓儿已经做好了准备,江夫人大约又是想要劝她以后离江沉寒远一点,其实她完全不用再担心这些。
毕竟她已经中止了和盛世的合约,从今以后,她和江沉寒之间,这最后一点牵绊也没有了。
他们大约,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了。
“您说,我听着。”
江夫人似有些难以启口,毕竟,曾经她还说过那样难听的气话,不许江沉寒和宋宓儿来往,可如今,她却改了主意,想要宋宓儿继续和自己儿子在一起了。
江夫人心里也不免汗颜,凭什么人家宋宓儿就要任你们江家摆布拿捏?
你们当日死都不肯让人家进门,如今又来说这种话,江夫人面皮薄,还没开口就先不好意思了起来。
“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却是我的心里话,江家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宋小姐大约也知道了,有心之人又在兴风作làng,我这个做母亲的,非但没能帮着沉寒分忧,却又拖了后腿,当日你出事后,沉寒本让手底下人杀了江文远,但我想着,他总归是沉寒的亲叔叔,若当真杀了他,被人知道,沉寒的名声就完了,所以我就让人把江文远先关了起来……”
江夫人说到此处,懊悔不已:“……谁知道还有些人贼心不死,竟把江文远给救走了,现在还下落不明。”
宓儿也有些吃惊:“江文远逃了?”
江夫人点点头,眼圈微微红了:“因为这事儿,沉寒很生我的气,我自己心里也愧疚自责,我上了年纪,也不想再过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宋小姐,沉寒喜欢你,对你肯用心,我就想着,若是你陪在沉寒身边,以后,江家的这些琐事,我也就放心jiāo到你手里,不再过问了……”
宓儿这下真的惊住了。
“宋小姐,我也觉的我说出这话很没意思,但这却是我的心里话,我自个儿的儿子我自个儿清楚,他对你,是真心的……”
宓儿渐渐回过神来,倒是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曾经,在她爱江沉寒爱的疯狂的时候,在她刚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时候,她确实想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成为江家的一分子……
也可以说,她做梦都想让江沉寒娶她,让江家接受她。
可她当时却遭遇了最惨重的打击,江家发出话来,不会接受她,甚至连孩子都不要。
江沉寒说,她想要生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孩子永远不能留在国内,他也不会认。
到那个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断了嫁给他的念想,直到她重生回来,直到她彻底醒悟。
而现在,她完全放下了,包括对江沉寒的感情,所有的希冀,念想,她全都放下了。
江夫人又来告诉她,希望她和江沉寒可以在一起?
宓儿真的很想笑,她确实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江夫人看着她笑,面上不由得越发不自在起来:“宋小姐……我知道我这样说,你肯定觉得很讽刺,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欣赏你,想要接受你……”
“江夫人,如果在几年前,我听到您的这些话,我一定会很高兴,但是现在,我只能和您说一声抱歉,我不会再和江沉寒在一起了,并且,就在前几日,江沉寒已经中止了我和盛世的合约,也就是说,我和他之间,连这一点工作上的牵连,也彻底没有了。”
“宋小姐……”
江夫人不由微惊:“宋小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并不是闹着玩的……”
“江夫人,我说的也都是真心话,我和江沉寒之间,我们隔阂太深,差距太大,我们到底不是一路人,再者说了,我出身所限,也并不适合豪门媳妇的位子,从前是我自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现在不会了……”
“宋小姐,我为我从前的门第观念向你道歉……”
“您不用道歉,说真心话,您在母亲的立场上,并没有任何错处,如果我是您,我大概也不会接受从前那个宋宓儿。”
“宋小姐……您真的,对沉寒再没有任何感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