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两家的亲人,就是一些世jiāo之家。
江家和霍家陈家高家等等,自然是座上宾,秦九川徐慕舟这些得以重用的左膀右臂,更是在列。
江太太和程曼都在宾客席中,听得身后有贵妇在低声议论:“……伴郎是江家公子,这伴娘怎么不是程家的千金?”
“听说那宋宓儿和总统夫人感情极好,是闺中密友,总统夫人大婚,自然是让她做伴娘啊……”
“但是她和江家公子从前不是有一段?这总得避嫌吧……”
“总统夫人重情义,咱们还是别乱议论了。”
“我也就是和你说说,觉得程家那小姐怪可怜的……明明都是未婚的夫妻了,也没见江家那公子怎么对她上心过。”
“谁说不是呢……”
“时间差不多了吧,听说婚礼上总统夫妇都穿的中式礼服,咱们帝都说不得流行风尚也要变变了……”
“总统先生对夫人真是情深意重。”
“是啊,总统夫人也好福气,这一举怀了双胎,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江太太坐在那里,心里也乱七八糟的一片。
若不是这次大婚,宋宓儿让人惊掉眼球的去做了总统夫人的伴娘,她都不知道她和总统夫人的感情竟然这样好!
江太太并不会因为宋宓儿和总统夫人的关系好,就立刻对她改观,她只是有些担忧,江家之前那样厌恶宋宓儿,若是总统夫人因此不喜江家……总统先生会不会渐渐也冷了江家?
虽然总统先生和江家自来关系极其亲厚,可瞧着总统先生待总统夫人这般上心,就可知道总统夫人的话和态度,是绝对会影响到总统先生的。
但江家人,因为江家三老爷的缘故对宋宓儿都恨之入骨,又有老爷子的临终遗言,是绝无可能接受宋宓儿的。
只是,如今宋宓儿有了总统夫人这样的靠山,他们江家,自然也要给总统夫人面子,对宋宓儿,也绝不能再如从前那样。
江太太轻叹了一声,其实,当初若不是有江家三爷那一出事,江家和老爷子,对宋宓儿也并未那么的深恶痛绝,以至于连她生的孩子都不肯接受。
程曼脸色一直都有些不好。
自除夕之夜江沉寒深夜不归,一直到后来,正月十五都快过了,他方才带了礼物去程家拜访,程曼的眼泪就没有断过。
后来,总统先生大婚,程曼知道依着总统先生和江沉寒的关系,他定然要去做伴郎的,她心里也隐隐期盼着,江沉寒做了伴郎,她这个未婚妻,自然是顺理成章的该去做伴娘……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总统夫人竟会选了宋宓儿和那个身有残疾的杜玉容。
虽然父母安慰她,总统夫人和她并不相熟,伴娘人选肯定是要选自己的好姐妹,并不会有人议论她嘲笑她。
可她心里还是难过的很,她知道她和江沉寒订了婚,也招来了很多人眼热羡慕,如今江沉寒不看重她,总统的大婚江沉寒又和昔日旧情人做了伴郎伴娘,更是暗地里都在笑话她。
虽然江家这些长辈对她都很好,可又有什么用呢?
程曼抬眸,望着远远那一对穿着中式礼服打扮成宫廷侍女模样的年轻女孩儿列成两队缓缓而出。
最尽头,就是着了婚服的总统夫妇,由四位伴郎伴娘簇拥着,含笑走来。
程曼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沉寒,宽袖长袍,黑与红的吉袍让他更显长身玉立,束了玉冠,仿若谪仙一般俊美无双,他一出现,程曼的视线就被吸住了一般,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场上一片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为首那个团扇遮面,衣袂飘飘的窈窕身影之上,乌发绾了垂髫髻,鬓边亦是长长红色丝带随着走动步伐翩然而飞,天青色与正红色jiāo织竟也能美的这般别出心裁。
原来并非只有一袭白纱才能衬出新娘的美丽,A国的传统古老的服侍,好像更适合东方人的内秀和沉静。
厉慎珩一身玄色正装,更显气宇轩昂,仿若当真是潘安宋玉再生一般的俊逸,他们二人,伴着击磬的乐声比肩而来,当真是一副让人挪不开眼的赏心悦目画面。
杜玉容和宓儿穿的亦是同样的改良汉服,只是款式更俏皮了一些,发髻也是未出嫁少女的模样,十分清丽活泼。
虽然宋宓儿和江沉寒之间隔着一个杜玉容,并未站在一处,但程曼也觉得他们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刺眼无比。
虽然宋宓儿自始至终都不曾看江沉寒一眼,但程曼却觉得心头扎的一根刺越来越深,将她的血肉中扎出一个血肉模糊的dòng来,再难愈合。
“兹尔新婚,有宴来宾,咸集致贺,恭祝连理。赞曰:惟天地以辟,万物滋养于斯,日受其jīng,月润其华,天礼之奥含于其中,人以婚礼定其礼,三牢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