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你回去后,他若是哪一日回来金三角,你记得告诉他一句……”
“什么。”
静微俯身,与憾生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对望,她握着他微凉的手,看着他手上斑驳的那些伤痕,她握的更紧了一些:“我想你告诉他,我很希望他能过的幸福,有一个人陪着他,以后,就不会再那样的孤独了……”
憾生坐在回程的车子上,他安静的想,少主那么的懂她了解她,可她总归还是不够了解少主。
这世上有一类人,就像是传说中的一种鸟一样,一辈子只会爱上一个人,只找一个伴侣。
他们永远都在孤独的飞啊飞,永远都在寻寻觅觅。
有的人很幸运找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孤独,可有的人,找到了却又得不到,那孤独就成了双倍的。
憾生记得少主还活着的那些日子,无数个深夜里,他常常会看到少主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不知在看着什么,又想着什么。
他总是不懂,终究是他年纪太小,可是后来,他却懂了。
他也如少主这样,无望而又决绝的爱着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永远追逐着另一个人,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方才知道,原来人活着,真的是一件孤独的事情。
他从二十岁,一直等到三十岁,他以为他终将要等一辈子,或者如少主一样……
可后来,他没想到他会用那样的方式得到她,也让她恨他入骨。
憾生常常会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想,若是时光就定格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她看着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他再不用尝尽那种无望的痛。
……
江兰县的民众送来了万民签名的长长红绸,江兰县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带来了江兰县的一瓶水和一瓶土。
他们说,总统先生曾和全县的百姓一起同甘共苦过,而如今江兰县重建事宜进展的如火如荼,所有人记着总统先生的好,如今,总统先生和夫人大婚,他们不能人人前来,就在江兰县遥祝总统夫妇恩爱长久,白头偕老……
这是全县百姓的一点心意,望总统先生能收下,还有这水和土,希望总统先生不要忘了江兰县的山山水水和百姓,有空了,也回去看看,大家都惦记这他……
厉慎珩和静微都觉得,这是最有意义的贺礼了。
他们收了签名的红绸,也收了水和土,自后就摆在厉慎珩的书房桌子上,再没有拿下来过。
……
正红色的口红jīng心的涂了最后一遍,镜中人不用敷一层胭脂,双腮就红润可人。
宓儿站在一边,望着静微的一头长发被绾起来,雪白的长长头纱飘落下来,遮住了她娇美年轻的容颜。
宓儿忍不住的眼泪涌出,又慌不迭的仰脸想要忍住,可到底还是哭花了妆容。
静微也眼圈红红,忙吩咐化妆师为宓儿补妆。
杜玉容也赶忙拿了纸巾过来,小心的帮宓儿擦拭着眼泪。
静微特意让设计师设计的伴娘服,完全没有顾及什么伴娘服不能比新娘服漂亮夺目什么的这些约定成俗的老规矩,反而叮嘱了好多次,一定要把伴娘服设计的jīng致无双。
还有今日的妆容,也是静微的化妆师为两个伴娘化的。
宋宓儿本就是惊人的美貌,再由最顶级的化妆师巧手化了妆,更是姿容倾城,恍若神仙妃子一般。
这是静微的大婚,宓儿不想这般招摇,可静微死活不肯她换妆容:“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的宓儿有多好,多漂亮,让有些人好好的后悔去……”
“可你才是新娘子啊,你才该是最漂亮最夺目的那一个。”宓儿本来不是爱哭的性子,可静微筹备婚事这些日子,她真是被她招的动不动就掉眼泪。
“我已经足够幸福了,那些附加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并无太大的意义了,宓儿,可你不一样……”
静微想,不管将来,宓儿是和赵承巽在一起,还是和江沉寒重修旧好,她都想让世人知道,宋宓儿没有高攀任何人。
她也不需要去攀附任何人,上辈子的事不用再提,而这辈子的宓儿,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总统先生迎亲的车队就要到了……”
高蘅欢欢喜喜的走进来,“待会儿……咱们真的要拦门啊?”
“当然要拦啊,可不能这样轻易就把咱们新娘子接走了……”
“鞋子,鞋子在哪藏着呢?”
“淘淘呢,待会儿还要跟着去新房,去压chuáng呢……”
“在这儿呢……
淘淘从静微蓬蓬的婚纱裙摆下淘气的钻出来,静微不由得笑了:“淘淘,你帮小姑姑把鞋子藏在哪里了呀?”
淘淘就趴到静微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