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这颗心都伤透了。
“我无事,就是您……”
静微看着虞夫人憔悴至极的一张脸,实在心里难过的不行。
她轻轻握了握虞夫人的手:“您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委屈,别忍着,那些气憋在心里,会沤出病来的……”
虞夫人的眼泪立时滚滚落了下来。
这样贴心的话,她从没在虞芳华的口中听到过。
虞老太太对她这样苛待,这样羞rǔ,虞芳华却偏偏和虞老太太亲近不已。
虞夫人也不是不让虞芳华孝敬长辈,只是,做女儿的,为什么就看不到母亲的委屈和隐忍呢?
一句暖心窝的话都没有,从来没有。
“您别哭了,您这样一哭,我看了也难受……”
静微的声音一下哽住了,她是真的很喜欢虞夫人,真的觉得她太苦了。
虞芳华有这样好的母亲,为什么不知道珍惜,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母亲呢?
难道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也比不上血缘关系的牵绊?
如果她有这样温柔亲切的母亲,如果她有这样的幸运,就算是折寿十年,她都愿意!
“好孩子,我不哭了,你也别难受了,有你这些贴心话,我心里好受多了……去吧,你和厉少先回去,改天我再找你说话,今天家里乱成这样,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虞政委面上也很挂不住,一路将厉慎珩和静微送出去,都没有说几句话。
直到厉慎珩和静微上车离开,虞政委方才一点一点收回晦暗的目光,折转回去。
虞老太太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开始摔东西,吵嚷着要回北边老家去。
又一叠声的吩咐佣人去给虞芳华收拾东西,要孙女和她一起回老家。
只是这行李从中午收拾到晚上,佣人们都实在收拾不出什么了,虞老太太还没踏出院子一步。
众人都知道,她在等着虞政委夫妇上门给她说软和话,求着她留下来。
可这一日,一直到晚上十点钟,虞老太太都没等来虞政委和谢瑾瑜任何一个。
她面上挂不住,狠话又放了出去,只得让佣人准备车子,把行李都搬到车上去。
虞家灯火亮了一夜,虞老太太的院子里更是嘈杂喧嚣无比,一直到凌晨两点钟,虞老太太疲惫不堪的换了衣服被佣人扶到车上,虞政委和谢瑾瑜都没有出现。
虞芳华见状不由得心中越来越虚。
她可不想离开帝都回老家去,虞老太太的老家又穷又偏远,怎么比的上帝都的荣华富贵?
就算她回去被人捧在手心里呼风唤雨又怎样,她想做的是帝都的公主,可不是北边那穷乡僻壤里的明珠。
“哎呦,哎呦……”
虞老太太上了车,就开始嚷嚷着头疼,身上疼,哪哪都疼。
虞芳华见状,赶紧机灵的说道;“奶奶,您是不是犯了老.毛病了……”
“哎呦,哎呦我的头疼死了……”
“奶奶您这样怎么长途跋涉,您身子吃不消的,快,快扶老太太下车……老太太病了……”
虞芳华嚷嚷起来。
众人心知肚明,却不戳破,又扶了虞老太太下车,回了卧房躺下来,自有人去找虞政委夫妇回话。
虞老太太装了病还不消停,躺在chuáng上颐指气使:“我病了,快去把老大媳妇叫过来,让她守着我,哪有做婆婆的生病了,媳妇还睡大觉的道理!”
佣人看不惯她这样子,却也不敢违拗她,就去见了虞政委夫妇,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虞政委气的当即砸了卧房里的一个花瓶。
虞夫人却平静无比的拥被坐在chuáng上,虞老太太折腾了这一夜,夫妻俩虽然早就躺下了,却都没有睡意。
此时佣人传了这样的话过来,虞夫人只觉得可笑无比,虞老太太当她还会如从前那样继续忍下去吗?
她今日想了半夜,已经快要想通了。
她和虞君谦的感情再好又如何,长此以往下去,终将被虞老太太折腾消磨的gāngān净净。
这么多年了,她也是真的累了。
一个毫无关系的阮静微都这样心疼她,为她落泪,可她的丈夫呢,除却那些不痛不痒的话,他又做了什么?
虞夫人忽然觉得心灰意冷,也许,根本是她错了,虞君谦对她的感情,并不是她相像的那样完美无缺。
每次虞老太太闹起来,他除了烦躁,摔东西,斥责几句,又做了什么?
如果有一次,他为她撑腰,出头,狠狠的收拾那些人一次,虞老太太也不会这些年来越来越嚣张吧。
“瑾瑜,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为你撑腰,管她怎样闹腾,你都不用理会,有我在前面挡着,不会让她再给你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