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站在那里,心慌意乱的望着她的侧影。极美,却透出一种无奈的心伤。他做错了什么?是刚才,他又误唤了谁的名吗?那种几乎已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又要重新上演了么?
愧疚如影而至,握紧双拳,小心翼翼的唤她。
“静雅!”
她极力控制好情绪,几个深吸气之后,终于可以鼓起勇气,回头。/微笑。
“你先回去吧,等一会儿总裁会送我回家。”
他慌了,那仅有一秒钟的慌乱,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她那样勉强的微笑,是已有些不悦了么?若是他坚持留下,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更加排斥?
千般犹豫,万般为难,终究抵不过一句:“你回去吧!”
他握了握拳,担忧的目光掠过她的脚踝,轻轻说:
“那好,过两天,我去看你。”他不想说对不起,因为他不后悔吻过她。那么,两天时间,足以让他和她想个透彻,要么继续,要么——到此为止!他狠心作下这个决定。
她动了动唇,一句不必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自嘲的苦笑,是还留有一丝幻想么?这样算什么?她裴静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见她直直盯着桌面上一份文件不吭声,他轻轻一叹,黯然离开。
哭,她是哭不出来的,她还不会为他哭,他还没有让她爱到足以为之痛哭的地步。只是,那样的无奈心伤,为何半分也不能忽略?
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可以收拾起满腹忧郁,打起精神来准备任靖东要的资料。看着打印机哗哗轻响,一张张列印好的纸还带着一点余温,她指尖微凉,触到纸面,竟有点不忍放开。
任靖东坐在玻璃墙的那一边,按了内线。
“我没有打扰你们吧?准备好了吗?我想过来拿资料,不知道是不是方便!”他依旧嘻皮笑脸的问她,显然没有悄悄按下那个可以不让她发现,却能够窥视她办公室的那一个按钮。
静雅心中存着一分感激,他还是尊重她的,否则,她真是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淡淡一抿唇,说:
“你过来吧,我正好想喝咖啡了,你帮我冲一杯速溶。”忙的时候,来不及煮,速溶也可以将就一下。
任靖东诧异,忙按下开关,目光穿过玻璃墙面,看见她笑容可掬跟他招手。
“咦?那个,那个谁呢?走了吗?怎么这么没绅士风度?”
她眯起眼,睫下精光四射。
“人家是客人,怎么好指挥他做事?”
他犹自怔了一下,那样聪明绝顶的人,怎会发现不了她情绪中一丝丝的异样?又见她不欲多谈,便嘻嘻哈哈扯开话题。
“你呀你,现在是越来越大牌了啊!连总裁都敢使唤了!”
私下里,因着茉蔷的关系,两人也是极好的朋友,只要没有旁的人在场,说笑也是家常便饭。她自是不会客气。
“你要让我办事,总得给点好处,提供点帮助才行,是吧?”
老神在在的将指尖的笔旋了一圈,银光闪过,耀去那满目凄迷,徒留一弯笑颜在唇畔。
两人合作无间,收拾好任靖东要带去法国的所有资料,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手中的咖啡杯暖暖的升起热气,她将脸靠近那杯沿,轻轻吸了一口。真香!可是,再香,也还是有苦味的!
“这次我没办法跟你过去,你打算带哪一位助手去?”
他侧头想了想,说:
“我还没决定,你的助手,你比较清楚能力如何,你定就行了!”
她抿着唇,低头思索。艾玛年轻,十分聪明,可经验尚浅,谈判桌上未必能有出色表现。萝莉倒是老成,业务也熟,只是,那张永远见不到笑容的扑克脸,那帮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洋鬼子也未必看得惯。
思来想去,竟没有一个好的人选。心思一转,她笑了笑,淡若轻风的说:
“要不,还是我跟你去吧,她们去,我都不能放心,跟耀皇国际的谈判,实在是重要,不能不仔细。”
静雅的故事(十二)
任靖东并不放心她的伤,英气的剑眉微微一蹙,摇头道:
“你这伤怎么能长途跋涉?”
她不以为意的一笑,想着他过几天要来看她,又有点想要逃开。
“这算什么伤?你以为我真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呢?”
他哈哈一笑,爽快的一拍膝盖。
“那就随你啦,到时候真难受,你可不准说我压榨劳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