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乱测之际,天翼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在她头顶一阵乱揉。
“脑子里想什么呢?”
佩晴错愕的瞪着他,只见他脸上含着暖暖的微笑,那侧目之时眼底闪动的微光,愈发衬得他的双眼深邃如子夜。
“我在想你买它干嘛!”她斜着眼睛盯着正在她头上肆虐的大手,极其不满的将它挪开。又看着他重新将手放回方向盘上。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亲昵,她感觉到有点不适应。正如他先前牵着她的手走出公园时一样,尽管她没有反对,但是,确实是不适应,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却仍旧极其认真的回答她的问话。
“因为我喜欢,它跟我的房子设计风格很搭,所以,我要买下它来,做我房里的装饰画。”
佩晴蓦的一愣,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直盯得他不看她也觉得那目光令他发毛。
“怎么了?”
她怔怔的转开眼去,怀疑。
“没什么,就是不相信!”
“为什么不信?”
“你的选择可以很多,相信不止台湾,国外很多画家也会心甘情愿的将画作送到你面前任你挑拣,干嘛要我的画做装饰?”她没忘记他蓝天翼在国际设计舞台享有的声誉,那是连许多外行都耳熟能详的名字。他的名字,就代表着——尊崇。
他举起一只手,显然一副败给她的无奈模样。
“第一,我很喜欢《韶华》,因为那是一幅非常令人赏心悦目的作品,是我挑选了无数作品之后唯一能让我真正喜欢的。第二,无论是色彩搭配,还是在作品本身的含义上,都跟我房子的设计风格很相似,也是我所需要的。第三,我对它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动感,促使我想尽千方百计也要得到它。”
佩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蹙了蹙纤细的秀眉,说:
“你是说真的?”
“当然。我有必要骗你吗?”他挑眉,给了她一个多此一问的眼神。
佩晴慢慢扬起一个微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值得考虑。
“怎么样?你愿意把那幅画卖给我吗?”
卖给他,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是她花心思最多的一幅画,历经半年,才创作完毕,就这么卖掉,她还真的舍不得。否则,也不会用高出拍卖价五百万的价格专程从法国赶回来,只为买回它。
见她拧眉思索,仿佛有点犹豫的样子,天翼马上说:
“如果你愿意,那么明天早上你不用带支票,我开两张,一张给你,一张给他。另外,在原价的基础上,我再加给你五百万可以吗?”
佩晴一怔,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再加五百万,那就是三千万了。他脑子坏掉了吗?她一个新生代的油画家,就算再怎么出名,作品再怎么出色,也比不得那些油画先驱的作品来得珍贵啊!他居然愿意出几千万买一幅画!还只为装饰。
如果真的卖了它,她拿着支票的手会不会发抖?
“别怀疑,你没听错。”天翼对她露出肯定的微笑。
咽了咽口水,她仍旧止不住狂乱的心跳,内心挣扎了又挣扎。她要怎么办?卖?不卖?
咬唇蹙眉按额心,久久,终于将双肩一垮,长长叹了口气,十分没志气的说:
“算了,卖给你吧。不用多加五百万了。你直接给那个怪老头开支票就行!”
她还真不敢卖,要是多收五百万,她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睡得着觉。
“你在说什么胡话?晕头了吗?”他又探过一只手来,按在她的额头上。微暖的手心,让她连呼吸都要暂停了。
幸好他及时拿开,不然,她一定会连耳朵都烧起来。
他看了看她红艳如火的小脸,眉头一蹙。
“该不是真病了吧!”
横了他一眼,先前的紧张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才有病!”
他笑了起来。
“知道骂人就好。”说明没问题。
莫名其妙!狠狠送他一个白眼。说:
“说不要就不要。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取画吧。”
他摇头一笑,目的达成,没想到竟如此容易。这下心情更好了,倒不是因为省下五百万,而是高兴她拒收他开出的高额支票,这说明什么呢?对她来说,他还是有一点点特别吗?或是,因为他是她哥哥的死党?
嗯,姑且不论因为什么,她的决定,总是让他感到十分愉悦的。
扭开碟机,一如先前,听着欧美经典的老歌。
“我送你回哪儿?回你哥哥那里?还是你们家大宅?”
佩晴皱了皱鼻子,小脸一扬,毫不犹豫的说:
“都不!”
天翼侧首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那份倔强,让他差点看得失神。险险闪过一辆奔驰,他眼底掠过一丝懊恼。他今天失控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