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有一缕什么悄悄划过,她没有看到,更没有感觉到。
沁蓝快步走上来,拉着她的手,笑着说:
“我就说姐快回来了嘛,你还不信,怎么样?这回你又输了吧?”
她在缓和紧张的气氛。茉蔷侧过面庞,报以感激的一笑。
“是,我输了。”白烨低沉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很深浓的落寞,这一句我输了,却不知是跟沁蓝说,还是在跟自已说。
他又微笑起来,心里的苦涩却只有自已知道。他早就知道他输了,不是吗?早在三年前就输了,这一场战争,从未开始,他就输得一败涂地。
昨天晚上,头又疼了一宿,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翻得腰都疼了,临近五点,才勉强合眼躺了一会儿。可接连来断的梦境,却让她也不得安眠。
先是梦到小时候,妈妈带她去游花莲,那么快乐,那么开心不过转眼间,场景就换了。后来又梦到永威帮她打走欺负她的小流氓,还心疼的替她擦眼泪,安抚受惊的她。再后来就梦到爸爸,梦到当年流产时的景像。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衣裙,妖艳诡魅得如同冥花。惊出了一身冷汗,醒过来,就再也不能入睡了。
进浴室,冲了澡,她套着晨褛坐在摇椅上,就这么一晃一晃的,直晃到早上。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那晨光穿破云层,看着那朝阳穿过法国梧桐,细细碎碎,如剪影一般投在窗下,清爽的空气里,飘浮着静谧与安详。指尖有意无意的缠绕着发丝,一圈子圈的,在微亮的晨光里,散发着幽蓝乌亮的色泽。
没了工作,她就一直在家里呆着,偶尔上上网,投资了一些期货和股票,大概是在圈子里呆得久了,判断力也比常人要敏锐得多,竟让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小赚了两三百万。
二哥笑她,说她可以当职业的投资顾问。她听了,秀眉一挑,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免得她在家里吃闲饭,当米虫,都要窝的发霉了。
二哥和大哥连同沁蓝不约而同的瞪她,瞪得她不敢抬眼,悻悻的低下头去,唇角却是感动又幸福的笑。
老时间,她懒懒的趿着拖鞋下楼去,芷姨正好端着沙拉盘从厨房里出来,一见她下楼,就笑着说:
“大小姐,裴小姐打电话来找你,我说你还没起床,她请你一定回电。”
“静雅?她有说是什么事吗?”
怎会这么早?自已自从没了工作那天起,一般不会在早上八点之前起床。
大哥二哥和沁蓝巴不得她多睡一点,好把往日里积欠的睡眠给补回来。所以,任凭家里忙翻天,也是不会叫她起床的。
芷姨一边摆早餐一边说:
“她没有讲,只说请你一定回电。”转过身来,看清她的脸色以后,不由惊叫起来。
“大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
茉蔷摸了摸脸,微蹙着眉没有回答。早上她去冲澡的时候,看到脸色是有点差,怎么这会儿还是很难看吗?不行,她得去化点妆,免得他们看到又该念了。
奸计,终是没能得逞。她一转身,便迎上白臣宇探究的目光。脚步一顿,她有些不安的低下头去。
“怎么了?又一宿没睡?”白臣宇拧着眉心,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色。
一看那浓浓的黑眼圈,他就知道她又没休息好。
茉蔷干笑两声,忙说:
“没有,我有睡,只是睡得有点晚。”
白臣宇默不作声的走到靠墙的欧式壁柜前,刷的一下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只药瓶来。
茉蔷认得,那是他专门为自家人配制的补充体力的药片,市面上根本没得卖,在她刚刚失业那几天,她吃过不少,也因着它,才让她能安然度过那几天如地狱般黑暗悲伤的日子。
她叹了口气,苦笑着接过药丸,送进嘴里,又接过芷姨递上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将药咽下去。
“静雅找你干什么?”白臣宇禁不住讶异的问。
她刚拨通了电话,朝他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静雅,芷姨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静雅却没回答,偏偏愤愤的训道:
“好你个大懒虫,睡到八点还不起床,真行啊你!快点,快过来,我在尔扬等你。”
“干嘛?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不然约在咖啡厅里也可以啊,我不想过去。”
“行了行了,少啰嗦,十点钟我还有会要开呢,没功夫等你,你快点过来吧,我这里有你爱吃的抹茶酱吐司,还有什锦沙拉和奶油鸡蛋卷,你快过来啊!”
连早餐都准备好了?她心生狐疑。静雅这是在搞什么鬼?居然叫她去尔扬吃早餐?她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