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朋都一一告别回去之后,赵至诚却是叫住了自己的大儿子跟他一起去书房一趟。
赵至诚与太太生了三个孩子,赵景予是长子,他下面是一对龙凤胎,只是年纪还小,现在正在美国念书,很少回来而已。
而赵景予也算是赵家这一代里出类拔萃的一个,能力第一,手段第一,但要数冷面无情心狠手辣,却也是第一。
赵至诚对这个儿子,也是又爱又恨。
但如今他垂垂老矣,赵家未来的希望却都在赵景予身上,连老爷子都发了话要他好生教导赵景予,赵至诚也只得悉心栽培自己这个长子。
“我都听你母亲说了,你这媳妇性子也实在太倔了一点,她是个长辈,和小辈们争什么争?一点都不大度。”
赵至诚对岑安是十分不满意的,但事到如今,为了赵景予的名声,为了他不受制于人,赵至诚也只得无可奈何的接受岑安。
“她年纪还小,爸妈你们以后多教教她就成了,今天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您也该抽空和大伯说一声,如云如今越来越不像样了,今儿敢在家里和长辈大吵大闹还反咬一口,以后又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来。”
赵至诚闻言不由得蹙眉:“你说的是真的?”
赵景予微微一顿,自己竟然不加考虑的就选择相信了她的话……
“是,所以我觉得,该让大伯告诉大堂哥一声,好好管教管教如云。”
赵至诚听得儿子说的这样笃定,也就点头应了下来:“我会去说,你什么时候去宛城?”
赵景予如今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在宛城几乎要和陆家分庭抗礼,说到这些,赵至诚也是分外得意的,赵家要在京里交际,钱是不能少的,有个会赚钱的儿子,一家人都舒坦多了。
“过两日就要回去。”
“也好,那你媳妇……”
“她会留在京里,也好孝敬二老。”
赵至诚就更满意的点点头:“让她跟着你母亲,多学学赵家的规矩,免得以后出门了,丢人现眼。”
赵景予点头应下,并未多说他不允许岑安随意外出的事情来。
回去卧室的时候,岑安却并不在房间,赵景予洗了澡出来,也不见她人影,叫了佣人来问,却说太太身体不舒服,让少夫人过去伺候了。
赵景予并未多想,白日出去应酬了大半天,在不同人跟前,扮演不同的角色,心力交瘁,回了自己家中,才得片刻的清闲,赵景予开了电脑处理了几封邮件,就上床睡去了。
可这一整夜,岑安都没有回来。
待到清晨赵景予预备起床的时候,她方才推门进来。
似乎是一夜未睡的样子,脸色憔悴的可怕,眼圈周围都是一片暗青色,走路都是虚浮无力的。
赵太太惯是会折腾人,不打她也不骂她,只是让人在一边盯着,瞧着她快睡着了就让人叫她起来,一会儿倒茶,一会儿端水,一儿给她揉小腿一会儿又吩咐她捶背。
她不是没想反抗,这婆婆的谱摆的,当年的慈禧太后老佛爷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谁让她是个长辈,岑安决定咽下这口气,但若是再有第二次,她豁出去也要亲口问一问,赵太太当年进门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不眠不休的伺候自己婆婆的!
但瞧着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样儿,大约也从来没这样过。
那既然她做不到,凭什么要这么折磨媳妇儿?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她岑安也不欠他们赵家的!
赵景予随意瞧了她一眼,径自洗漱穿衣服走人,他不搭理岑安,岑安正心里乐意,一夜折腾的她命都没了一半儿,这会儿什么心思都没,连澡都不想洗,只想赶紧扑在床上睡死过去。
赵景予因着后日就要回去宛城,京里这一帮子狐朋狗友,怎么都要给他践行。
高崇元电话里神秘兮兮的说;“三哥,今晚上小嫂子也说了要来。”
宋月出和他自从那天晚上分别之后,就再没见过面,赵景予收过她数封简讯,言辞之间似有低头的意思,但他也没回。
他是预备要给宋月出一个教训的,毕竟,他如今到底是有妇之夫,如果她不识趣,真的闹出什么,到底对他名声不利。
毕竟现在的媒体可是对他交口称赞,新好男人,温柔体贴等等等等的夸赞不要钱的往他头上安。
“随她便吧。”
赵景予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他开了笔电,与高层视频会议之后,已经是临近黄昏,想到今晚的践行,忽然转了个念头又开车回去赵家。
岑安正洗了澡出来,一觉睡到下午,又将房间里的水果扫荡了一盘子,此刻岑安正觉得自己处在满血复活的状态,未料到赵景予会在这种时候进来,吓的手里的梳子都差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