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来时+番外(264)
“……知道了,你睡吧,到点儿我叫你。”
H市公安局审讯室内,两名刑警头疼地看着拒不认罪的周伟光,这几天他们软硬兼施,除了不敢逼供,能用的法子全用上了,但这人就是个锯嘴的葫芦,顶多哼唧两声,屁都不放一个。
指纹比对上了,作案动机还不清晰,有证人提供证词,称周伟光和死者是旧识,并在死者车祸身亡后娶了死者的遗孀,不排除为情谋杀的可能。
狄菲天天守在公安局门口不走,神不守舍的,不知道是在等什么。
僵持不下去的间隙,狄菲也被警察询问过一次。
“时承业是你前夫?”
“嗯。”
“你和周伟光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记得了。”
“是时承业出事前,还是出事后?”
“……出事前。”
“婚内出轨?”
“……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其实他是时承业的朋友,我们在我前夫的酒吧认识的,是时承业把他介绍给我。”
“不是说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的吗?现在想起来了?”
“我只是忘了具体的日期。”
“时承业和周伟光怎么认识的?”
“那是他们的事,我不清楚。”
“……好,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在死者死后不久,你迅速改嫁周伟光?”
“不为什么,人都死了,我不想为他守寡。”
狄菲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听到隔壁周伟光狂放的大笑声,她飞快离开,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当初她抛弃一切离开这里,以为今生都不用再回来,可以自由自在过自己的生活,可为什么总是纠缠不清,为什么她始终摆脱不掉这座颓败的城市。
越想逃离,越逃不掉。
周伟光的律师向警方提供了精神疾病鉴定书,让案情的进展举步维艰。
说真的,周伟光有精神病有一定可信度,因为他在接受审讯的时候表现得非常不稳定,时而儒雅淡然,时而癫狂疯魔,把提审他的几位刑警折腾个够呛。
由于时予的户口彻底调出了H市,联系他颇为费时费力。
公安局的电话时予没有接到,他拍戏的时候手机不放在身上,等他从场上下来后才看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
H市?时予疑惑地皱眉,难道是他亲爱的老婆用别的手机号打给他?
“喂?”
“你好,请问是时予先生吗?”
“我是。”
“事情是这样的……”
湖路路气喘吁吁赶过来,发现时予不在片场,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想着这件事也算万分火急,湖路路发动不少人四处寻找,最后在距离片场一公里的沙堆上找到了面朝落日,春不暖花没开的时予。
“我擦!”湖路路跑过去,“你怎么躲这儿来了?多危险啊!”
时予没反应,盯着一点点往地平线下沉没的落日出神。
“周伟光找到了。”湖路路坐到他身边,“在老家那边儿的公安局,我派人盯着呢,你说他怎么又跑那儿犯事去了?真是闲不住。”
时予终于动了动,他侧首瞥了一眼湖路路,无悲无喜地说:“我不想卸他胳膊了。”
湖路路呵呵一笑,“要不打两下算了,卸胳膊有点儿狠。”
时予摇头,扬起手中的细沙,迎着最后一抹余晖笑得冷漠,“我要弄死他!”
湖路路大惊失色,“……要不还是卸胳膊吧。”
时予突然站起来,湖路路发现他不太对劲儿,赶紧撵上他。
“时予你怎么了?”
“没事。”
“你不说我就告诉郑老师!”
“你敢!”时予回头,目光冰冷,“你敢说,我就敢解雇你。”
“行啊!”湖路路和他杠上了,“有本事就连我一块儿弄死!妈的,老子伺候你这么多年也够了!赶紧解雇老子!”
时予一拳打在湖路路脸上,看他嘴角瞬间迸出血花,喘着粗气警告:“不许提我妈!”
湖路路咬着牙不停点头,疯了似的在原地打转,忍了又忍才再次跟上时予,一边在心里骂他是个神经病一边不放心地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
还是这句回答,湖路路简直要被他气死。
戾气如此重的时予早就成为遥远的回忆,今天魔王重现江湖,湖路路觉察出事情不一般。
本以为他自己调节一晚便能恢复,谁知第二天时予直接没起来c黄,悄无声息高烧四十度,浑身烧成了火炭。
“爸,爸……”
高烧中的时予不停呜咽,一声声模糊不清地“爸爸”让湖路路红了眼眶。
他不知道时予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了什么消沉愤怒至此,但时予的痛苦,他能体会得到。
时予的父亲去世当天,时予一声都没哭,等从殡仪馆回来便直接病倒,和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