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陪爱子玩了会儿,笑吟吟问他,“想不想小五和小八?”五皇子和八皇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是阿原同母所出的亲弟弟。
阿原大声道:“想!”宸妃嫣然一笑,扬声唤来宫人,命她们带阿原去看弟弟。宫人恭敬的答应着,服侍着四皇子走了。
“怎么了?”皇帝见宸妃有意支开爱子,温和询问。宸妃微笑看了他一眼,“陛下,小四上头有哥哥,有些宝物生来与他无缘,何必强求。”
皇帝笑着拉过她,“你倒不乐意让小四再往上走走不成。”宸妃哧的一笑,“若是轻轻松松的便能够,我如何不乐意?可是实在费事呢,那也罢了。那些文官们是好相与的?不知要费陛下多少心思,多少口舌。”
皇帝感概看着她秀雅无双的面庞,“阿慈,还是你最明白我,最省心。我每每来了未央宫,只觉无处不舒畅,真是不想走。”
宸妃垂首巧笑,明媚如春花,清丽胜秋月。她本就生的冰肌莹彻,这一低头,露出一段洁白细腻的脖颈,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皇帝心头一热,巴不得夜晚早些降临,好携了佳人,共赴罗帏。
这晚皇帝当然是留宿未央宫,一夜缠绵。次日清晨送皇帝上了朝,宸妃又替小四收拾妥当,打发他到东宫检视幼军。至于小五和小八,虽然年纪还小,极是乖顺不闹人的,并不需宸妃烦恼。
宸妃一边替阿原整理衣衫,一边慢慢问着他,“知道太子哥哥为什么要你陪同么?”阿原点头,“知道。太子哥哥友爱兄弟,故此有好事便带上我。”
宸妃幽幽叹了口气。做小四不容易,做太子也不容易,太子虽有周太后护着,却要时时提防万贵妃,半分不敢行差踏错。这不,万贵妃阴阳怪气的一提“友爱兄弟”,太子便不敢单独检视幼军,而要拉上阿原。
太子十岁,阿原八岁,阿原是和太子年纪最接近的皇子了。其余的皇子,都还小。
打发阿原出了门,宸妃倚在美人榻上,出了半天神。这后宫之中没有儿子是万万不可的,没有儿子,便没了依仗,没了指望。可这有了儿子,又要时时刻刻操着心,真是累人。
女子一旦进了宫,再也没有多少人生乐趣,饮食起居皆不得自如,如同幽系。宫里的女人,实在太苦。
门外传来幼儿的嘻笑声,“小五和小八来了。”宸妃打点起精神,脸上换了温柔神色,迎接两个小儿子。五皇子和八皇子手拉着手进了殿,宸妃带着他们玩耍、笑闹,十分开怀。
东宫。皇太子头戴乌纱折上巾,身穿绣有金盘龙纹圆领衮龙袍,腰系玉带,足蹬皮靴,屹立在高台上。他十岁左右的年纪,三年前已经出阁读书,仪表非常得体。
阿原头戴金丝编制的束发冠,身穿玄色绣团龙纹锦袍,一脸严肃的站在皇太子的右下手。他是头回在高台上检视幼军,一动不敢动,唯恐失了威仪,给三哥丢脸。
皇太子不经意间转头看了眼身形板正的弟弟,肚中好笑。这孩子今儿个正经的很呢,这老半天了,硬是没动一下。
一队一队的幼军列队而过,盔甲鲜明,腰刀闪亮,斗志昂扬。皇太子看在眼里,欣慰非常。
检视到半中间的时候,阿原小腿好像被重重击打了一样,站立不稳,跌立在地。他这一跌坐下去,那侧的高台竟摇摇晃晃的要塌,眼看阿原就要被摔下去。
皇太子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弟弟,“小四,阿原!”可是他本就离阿原不近,阿原又跌坐在地上,哪里够的着?皇太子大急,阿原这一跌下去,性命想必是无忧的,受伤却是不可避免。如此一来,太后再护着自己,万贵妃也不会肯善罢干休。
说时迟,那时快,幼军中一名兵士凌空跃起,迅疾上了高台,抱起阿原跃下。他落到地面的时候,那一侧高台“轰”的一声,同时塌了。
皇太子站立的那侧,却还是完好无损。
一时间,在场的东宫官员们都有些发昏,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单单四皇子站的那块会塌掉?幸亏这兵士机灵,及时把四皇子救下,若是四皇子在东宫受了伤……?后果不堪设想。
皇太子声音高亢清朗,“这位勇士忠勇无匹,为救四皇子奋不顾身,值得嘉奖!”一边大力褒奖那名兵士,一面命人“彻查!这侧的高台倒塌,究竟是什么缘故。”
东宫官员们见状,虽是担着心,却又备感欣慰。皇太子处变不惊,处理起事务来井井有条,不慌不忙,真是当之无愧的国之储君。
太子吩咐过后,大蹋步下了高台,走向那名自天而降的兵士,一脸诚恳的赞叹,“卿是东宫的大功臣,孤的大功臣!”兵士四周,响起一片赞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