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聪聪拉着小明明也跟着往外走,小明明很不放心的回头嘱咐,“娘,您多穿件衣服,小心着凉。”
小勇在外头跟他爹闹腾不依,他娘见屋里没人,手脚敏捷的一个一个打开柜子,终于找了件大衣裳出来,赶紧披上。
又找了双青缎绣花鞋,套在脚上。
穿戴好了,祁皇后长长松了一口气。好了,能见儿子们了。
轮流陪小勇玩了半天,直到人定时分,才把三个儿子打发走。
“还扮妖妃不?”皇帝一脸不正经的笑。
祁皇后少气无力的倒在他怀里,“今晚回归本色,不扮了。”皇帝却不肯善罢干休,体贴的抱起她上了床榻,“皇后回归本色,我来扮面首好了。”
宫锦床帘在夜色中轻轻摇曳着,风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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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二年春,南方频频传来捷报,直浙总督祁震在浙江剿灭倭寇,诱捕海盗匪首,沿海地区人心稍定。皇帝很为喜悦,环顾群臣,“轩辕夏禹剑,果然是上古神器,效力不凡。”他绝口不提祁震的功劳,只提轩辕夏禹剑,朝臣中有不少想劝他慎用外戚的,都没逮着机会开口。
四月,寿宁侯张鹤、建昌伯张延兄弟二人被告发“谋逆”。出首人是张氏兄弟一名新请的师爷,这师爷拿着张氏兄弟和益王的通信去到顺天府击鼓,“寿宁侯、建昌伯阴谋废立大事,此非臣子应预之事。”
废皇帝、立皇帝,这是你张氏兄弟能当家作主的事么?谋逆啊。
事情太重大了,顺天府尹一刻没敢耽搁,立即往上报。
皇帝的态度还是一样:廷议。不管张氏兄弟是什么罪,他们是侯、伯,是昭穆皇后亲弟,有罪当议。
这回和上回不同,上回张氏兄弟不过是占片田抢个人什么的,对朝廷来说就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这回是阴谋废立皇帝,事可就大了。
回护张氏兄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严惩张氏兄弟,未免有些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弘治皇帝。群臣吱吱唔唔,连李首辅、卓次辅也不肯冒然出头为张氏兄弟说话。
卓次辅踢了个皮球,“事关刑律,请刑部拿个章程。”
刑部尚书是弘治皇帝一手提拨上来的,对弘治皇帝感情太深了,冲口说道:“谋虽谋了,事情却未成,似不应追究。”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色怪异。你要为张氏兄弟开脱,好像应该推说这些信件不是张氏兄弟亲笔,不是他的本意,是为小人所误解之类的话吧,怎么会说谋虽谋了,没成,就不该追究?这……这也太扯了。
杨大器出面指责,“谋逆罪,定罪标准是谋或未谋,不是成或未成。”英国公笑道:“若是他谋成了,还是此时的情景么?”一直不大说话的皇帝慢吞吞道:“若他谋成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便不是朕了。”
李首辅、卓次辅愈加不敢为张氏兄弟辩解,可也不愿严惩张氏兄弟,僵持下来。
皇帝也不着急,轻飘飘说了句,“稍后再议。”宣布此次廷议结束。
张延、张鹤和上回一样,开始时候慌了会儿,见朝中没动静,又狂起来了,“他心虚!他不敢动咱家!”大模大样的照常出门,照常为非作歹。
张延、张鹤在泰兴楼喝酒作乐,为抢个漂亮风骚的卖唱女子,和另一拨人起了争执,大打出手。张氏兄弟带的打手不少,另一拨人看着斯斯文文的,竟也带了不少家丁仆役,两下混战,乱打一气。
张延看的高兴,亲自动手,拿茶碗砸到一个锦衣男子的头上。那锦衣男子瞪了他一会儿,方重重倒下。
他们正打的高兴,五城兵马司来了大队人马,把泰兴酒楼围了个严严实实,把打架的两方人,全部抓了起来。
张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不就是打个架,砸伤个人么,算个什么事。别说砸伤人,就是砸死个人,我是弘治皇帝的小舅子,谁敢治我的罪?
砸伤个把人,对张延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不过这回不巧,他砸伤的人是李首辅的小儿子,砸的还很重,李家小子头昏昏的,重伤未醒。
双方是这么个身份,顺天府管不了,又到了御前。
皇帝温和的安抚了李首辅,“砸虽砸了,却没有性命之忧,卿不必过虑。”
李首辅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皇帝的意思是李家大度点儿,这事抹过去算了,不能伤了弘治皇帝的亲戚。李首辅最宠爱小儿子,气的又上了辞呈。他并不是真心要辞职,不过是赌气,也是示威,逼皇帝有些作为,别再像弘治皇帝似的,一味纵容张氏兄弟。
这回,皇帝准了。
“卿两次三番求去,定是心意已决,朕不便再留。”皇帝笑的云淡风轻,“卿回乡之后,且安心将养。若身子大好了,还请回京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