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还在空中咯咯笑着,远处尘土飞扬,十几匹高头大马风驰电掣般奔驰过来。马雄壮,人彪悍,手中所持钢刀白光闪闪,令人胆寒。
“何许人也?”邓永停了下来,把青雀抱在怀里,向尘土飞扬之处望了过去。旁边早有眼疾手快的护卫,骑马迎了上去,“来者何人?”
“我要绊的人来了。”青雀嘻嘻笑,“算他运气好,逃过这一劫。”
宁国公微微一怔,心中暗暗惊疑。青雀原来是要绊他们么?看看来者这气势,该是兵强将雄,绝非乌合之众。青雀,你惹上了一拨什么人。
“你原打算要绊谁来着。”宁国公和气问道。
“张祜。”青雀连名带姓一起告诉了,“他那个名字,是福的意思,写出来很好看。”
张祜?那不是英国公张复的儿子么。宁国公正这么想着,前头一阵混乱,好像是打起来了。没多大会儿,两匹黑色的马匹并肩驰过来,到了近前,攸的停下。
马上端坐两名少年,一名是青雀认识的,正是张祜。另一名比张祜大上两三岁,五官俊俏,神采飞扬,他跳下马来笑道:“祖父,好巧不巧的,竟在这儿遇着了英国公世子。”
“这就是英国公世子?”女眷那边有片刻混乱,三三两两交头结耳的议论起来,“传言英国公世子形容昳丽,堪称京城第一美男子,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英国公府,是京城最豪华、最得圣上宠信的国公府邸。英国公府世子,是京城公侯子弟的表率,年纪小小,战功赫赫。更难得的是,长相极其俊美,风度极其翩翩。
张祜身穿宝蓝锦缎长衫,柔软的丝绸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映得他那张清丽明彻的面庞愈加美好,如碧海青天中一轮明月,又如初冬清晨新落的白雪。
静静看了青雀两眼,张祜心里发闷。这小丫头抱在宁国公的怀里,好像蛮自在?青雀,你真是不认生。
青雀笑嘻嘻看着他,心里这个遗憾,就甭提了。跟他商量了好半天,说了许多好话,他才勉强出来打这么一仗。结果可好,被这拨莫名其妙的人给搅合了,到底也没绊着他呀。
张祜跳下马,跟宁国公见过礼,索要青雀,“实在对不住,晚辈跟这孩子打着玩,她使绊马索本是要绊我的,却不小心绊错了人。”
青雀大为不满,“谁叫你来晚的?你早半个时辰过来,我也不会被人捉了,要细细拷打!”
宁国公抱着青雀的胳膊紧了紧,张祜眸色一寒,冷冷问道:“细细拷打?”纤长优美的手指按向腰间刀鞘。
宁国公夫人站在一边,一张老脸成了猪肝色。这死丫头!我不过是提了那么一句,何曾真的打你?死丫头。
邓麒的妻子沈氏,手中牵着爱女邓之屏,旖旎而来。“媛儿,好孩子,让母亲看看你。”沈氏深情款款的说着,仿佛宁国公怀中抱着的,是她亲生女儿。
沈氏过来的时候,张祜正在讨要青雀,国公夫人的怒气快要忍不住了,“世子,这是我家的姐儿!”宁国公默默站着,青雀饶有兴致看着张祜和国公夫人,嘴角噙笑。
沈氏仪态万千的一一见过礼,“祖父,祖母,张世子。”她生的很美,身材窈窕,皮肤白,眼睛大,鼻子挺翘,唇红齿白。不过,她眉间有颗大黑痔,凭添不少凌厉之气,显得不够柔和、亲切。
沈氏周到的见过礼,温柔把邓之屏推了出来,“媛儿,这是你妹妹之屏。之屏,快来见过你姐姐。”
国公夫人荀氏满意的看了沈氏一眼,还是她有眼色!邓家这厢亲人厮见、姐妹情深呢,张家这小子还好意思要带人走不成。
邓之屏优美端庄的福了福,口称“姐姐”。荀氏、沈氏慈爱看着邓之屏,看看屏姐儿多有礼貌,多懂事!才五六岁的姐儿,行起礼来如流云流水一般,比大人还强!
青雀嘻嘻笑了笑,伸出胳膊搂着宁国公的脖子,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宁国公微微笑着,“青雀说的对,便是这么办理。”
把青雀交给张祜,“劳烦世子带他回杨集,交还阁老大人。”张祜更不迟疑,接过青雀,翻身上马。
荀氏急了,“你这人,听不懂话怎的?这是我家的姐儿!”沈氏脸色一沉,这小丫头跟祖父说了什么,祖父肯立即放人?
邓之屏细声细气问道:“姐姐怎的不理会我?曾祖母,是屏儿不乖么?”荀氏忿忿道:“屏儿哪有不乖,是你姐姐不知礼数罢了。”
张祜骑在马背上,冷冷看了荀氏一眼。荀氏只觉一道刀子般锐利无情的目光射来,心头一寒,原来还有无数诋毁斥骂之语,尽数忘到了爪洼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