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和师娘把青雀叫到身边,上下左右打量过一番,各自表示满意。“妞妞出阁之后,脸色更娇美了。”“丫头神清气爽的,不用问就知道了,没跟阿原吵架合气。”
青雀颇为自得,“他哪敢跟我吵架?我是谁呀,师娘的心肝宝贝!他敢跟我吵架,我师娘、他小姨,一准儿毫不留情的收拾他!”
“岂止!”林啸天从背后跳出来,大义凛然,“还有我呢,我虽然是他表弟,可我最佩服敬重姐姐!他要是敢跟我姐姐吵架,我可不答应!”
林啸威跌跌撞撞的跟着跑出来,“不应!不应!”话还说不利索,态度却是积极的不行,挥舞着小手臂,一蹦一蹦的,竭尽全力附合着林啸天,他敬爱的大哥。
青雀笑咪咪夸奖两个弟弟,“啸天乖,二子乖。”师娘嫌弃的摆摆手,“林啸天,二子,你爹闲着呢,找他玩去!”林啸天气愤看了眼不负责任的娘亲,抱起弟弟,找亲爹去了。
到了亲爹身边,林啸天没多大会儿便喜笑颜开。“还是跟着爹爹好!”觉迟一向耐心细致,很少嫌弃他,更何况还有表哥,和煦的如同三月春风。
“哎,你不只是我表哥呢。”林啸天喜滋滋说道:“你还是我姐夫!让我想想,叫你什么好?表哥叫了很多年,好像都叫烦了。”
“表哥叫烦了,便叫姐夫。”晋王很随和的表示,“叫表哥还是叫姐夫,悉听尊便。”
“表哥真好!”林啸天眉花眼笑。林啸威在旁拍起小手,“倒,倒!”一边叫着好,一边热切的往晋王身边凑,看样子想让表哥抱他。
祁震、邓麒等人看着身穿朱红皮弁服的晋王,看着不懂事的小屁孩儿林啸威,笑吟吟。他这身衣裳是大礼服,要是抱了小孩子,那可有趣了。
“二子,祖父在那边。”晋王伸手牵住小表弟,指着景城伯提醒他,“祖父想亲亲二子,二子喜不喜欢?”林啸威咧着小嘴冲晋王乐了乐,丢开他的手,摇摇摆摆的往景城伯身边走。
景城伯见宝贝孙子往这边走,堆起一脸慈祥溺爱的笑容,弯腰把林啸威抱到膝上,“啸威啊,祖父的乖孙子。”抬眼瞪了眼晋王,对晋王竟然舍得不抱林啸威这样的乖孩子,表示非常不满。
觉迟等人看在眼里,都觉好笑。
晋王对师爹、英爹一向是恭敬客气的,对邓麒则冷淡的很。青雀在邓家吃了大亏,邓麒不只不替她主持公道,还包庇纵容沈茉那样的恶人,以至青雀不能肆意复仇。对宁国公,对邓麒,晋王实在尊敬不起来,一直淡淡的。
今天却和往常不同。晋王不止对师爹、英爹异常恭敬,对邓麒也温和客气,礼敬有加。邓麒大乐,这娶了我闺女,果真是不一样么?臭小子,你不必巴结讨好我,只要对我闺女好,我就高兴!
晋王对薛能也比往常亲热,不叫“薛侯爷”了,叫“姑丈”。薛能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心里却替他的玉儿高兴,玉儿,你这女婿虽贵为亲王,可是很平易近人啊。
祁震见此情形,深感欣慰。他和英娘一样,生平最敬重已经过世的祁保山,和祁保山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爱女祁玉。晋王敬重祁玉的夫婿,这真是太好了。
“殿下,你的封地在江南鱼米之乡吧?”景城伯关切问道:“纳妃之后,你便要就藩了,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是江南鱼米之乡,是塞上江南。”晋王微笑,“我喜欢宁夏,那是块宝地。”
祁震、觉迟倒不觉得什么,景城伯啧啧称奇,“看不出,你竟有这样的胸怀!”江南何等富庶,又安宁清静,塞上江南和江南可差远了。晋王放着鱼米之乡不去,却愿意去边塞,真是与众不同。
薛能惊奇的说不出话,邓麒却是拍案而起,“你去宁夏,妞妞岂不是要跟着你吃苦?不成!”放着江南的安宁富贵日子不要,到边塞去?臭小子你成心气死我呀。
祁震和觉迟懒的理他,薛能这老好人忙打圆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景城伯哈哈大笑,“小邓,这哪里是丫头跟着他吃苦?分明是他跟着丫头吃苦!”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莫名其妙的跑到宁夏监军,你说是为什么?同样道理,他要宁夏的封地,也不是为了自己。
邓麒愣了愣,过了会儿方才想明白,心绪复杂的坐了下来。妞妞,你虽嫁了人,还是要横刀立马、驰骋沙场?何必呢,安安份份过日子多好,爹爹也放心。
方才的不愉快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众人等听着戏,喝着酒,殷勤周到的说着客气话,和谐融洽。林啸威偶尔给添添乱,不过,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