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这个单位,我买下来了。”
这下宋衍也是一愣,跟黎米一个对视。
黎米后来说,资本家就是强悍,难怪统治世界多少年……
“怎么可能买下来,你你你……”
林暮沉看着黎米,“现在,该出去的是你!”
黎米抓狂的揉着自己的脑袋,
宋衍忙走过去,说,“算啦,林暮沉……”
林暮沉回头看着宋衍,招手,“过来。”
宋衍看着黎米,没动。
黎米哼了一声,“呵,你以为你拿着钥匙就是这里的主人了是不是,还过去,过去个屁,小衍,别理他,我们是通过正经的途径,租下的这里,所以就算这里换了业主,我们现在也有这里的住宿权。”
林暮沉表情未变,从容不迫的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来。
一张卡直接放在了桌子上,说,“现在不租了,违约金是多少,百分之四十是不是,这里,是百分之四十的四十倍,拿去。”
黎米不可置信的指着他。
最后,还是气愤的吐出一句,“你有钱你了不起啊!”
最后扯了宋衍一把,说,“你说呢,怎么样?”
宋衍瞪了黎米一眼,说,“你先进去好不好。”
黎米无奈,摆摆手,先进去了。
狭窄的客厅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她看着林暮沉,林暮沉也看着她,似乎隔了很多的忧伤的模样,老去的岁月已经再也找不回来,她看着他,突然觉得时间过的是这么的快,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不舍,她不舍的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因为,他越加的英姿勃发。
她却越来越不复当年模样。
他说,“搬出去住吧,在你们公司门口那里,有一个房子。”
她笑笑,“我……住这里挺好的,离安安的学校近。”
他说,“那,我也住这里……”
她一愣,忙说,“林总你……”
“别叫我林总。”他眯着深邃的眼瞳,如夜色般深远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她,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幕布,就那么重重的,将她完全笼罩起来,一丝不落。
他看着她,“我叫林暮沉,你呢?”
她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奇怪的看着他。
他微笑,样子竟然是阳光般的温暖,“你不是应该说,我叫宋衍?”
宋衍忽然明白过来,那是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们之间的对话。
当年当时的他,那么一句话,轻易的瓦解了她所有的防备,就那么,深陷进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盲目的,就爱上了那个忧郁的少年。
如今,时过境迁,再次回想起来,大约,真的如黎米说的那样,有时候,或许根本不是爱上了谁,而只是,爱上了爱情本身。
时隔多年,再次由他说出了同样的话,带着那时一样的表情,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她抿唇,低头,终于缓缓的道,“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用这样的方式相识,想起来,都觉得很美好是不是……”
他只是幽幽的望着她。
她笑笑,那表情,仿佛是已经沉淀了多年的池水,带着岁月的痕迹。
“但是,今年你多大了?我多大了?我们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可以找回过去的故事情节,却再也找不回十七八岁的那个感觉,更再也找不回,十七八岁那个年纪……”
她对他笑笑,拿起了他的钥匙,“别再闹了,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冰凉的钥匙,哗啦的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拢了拢头发,向里走去。
门关上,她靠在门上,静静的,舒了口气。
“我们交往吧。”
当他第一次,在乡村的小屋里,对她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真的就好像是小说里写的,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他微微地,一个笑容。
但是……
后来才知道,我们交往吧,并不等于我爱你……
这也绝不是,一个字的差别那么简单。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林暮沉,不是当年那个进驻她心房的忧郁少年。
他用他暴虐的双手,几乎将那个少男杀死。
而面前的帝王,高贵,睿智,冷漠,有着所有女人都爱慕的金钱和权力,但是,他终究已经是个陌生人了吧。
她想,她不能接受这个暴虐的帝王,成分他的宠妃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她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走,到底是什么时候走掉的。
夜半时,她重新打开-房门时,看到已经是空荡荡的客厅。
迈步走到空旷的地板上,她看着月光清冷的透进来,静谧的夜,只有外面蝉声的嘶鸣,仿佛是一区悲歌,哀唱不绝。
低头,她看见地面上,数不清的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