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这边的事情我帮你处理,马匹干粮我都替你准备好了,沿途保护你的人我也安排妥当,要去就快,不去就好好筹备我们的复国大计”
“要嫁谁就嫁谁去。”我脸色极为难看地离开,但这一整天烦躁异常,坐立不安,见人就发火,完全静不下片刻,她要嫁人了,她从此完完全全不属于我了,她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半夜我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似乎受什么牵引一般,不受控制冲了出去。
宫小睡,休想撇开我在找第二个,你敢躺在第二个男人的怀中,我要你的命,我猛地抽了一下马鞭,但鞭绳似乎不是抽打在马背上,而是打在我的身上,火辣辣地痛。
离她大婚的日子还剩短短时日,但彼此遥远的距离让我心生绝望,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她带回来,她是我的,最起码还有三天,她不能不履行诺言,她不能擅自更改赌约。
我不知道我翻过了多少座山,我不知道自己淌过多少条溪,沿路累死了多少匹马儿,大雨滂沱的时候我冒雨前进,雨水灌进衣服里,湿透了身,也湿透了心,但却浇不熄心中的焦灼。
白天奔驰,晚上也追星赶月,尘土沾满了脸和衣裳,整个人疲惫不堪,很多次都想倒在地上一睡不起,但一想到她将披上喜袍的身影,我就无法停留片刻,即使困得闭上眼睛,我也是在马上,有好几次睡着从马上掉下来,摔得全身火辣辣的痛,但我连擦药的功夫都没有,痛醒继续前行。
“小睡,你要等我。”寂静的夜,我在马上轻轻呢喃,痛苦而焦虑。
“你不能嫁给别的男人,你不能爱上别的男人,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宫小睡,没有我点头,你谁也不能嫁。”在无人的深夜,我大声怒吼,疼痛而无助,茫然而恐慌。
我赶到之时,正式她成亲之日,大街之上满是围观的百姓,围一个水泄不通,我拼命地挤进去,心就要焚毁了。
我要带她回去,我要带她走,我不许她嫁人,我不许她离开我,这种愿望是如此的强烈。
欢呼雷动,撵车缓缓驶来,各色花瓣,在风中飘摇,散发出阵阵幽香,让人迷醉,她火红的裙摆在风中飘起,与他的红色衣袂在风中相映生辉,她绚烂幸福的笑容让我刺眼,他们十指相扣的手让我刺心。
他们靠得那么近那么贴,他低头对她说着话,唇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是那样的亲昵,她低头一笑,是那样的羞涩,我不许她这样看着别的男人,我不许她对着另一个男人小鸟依人一般,心一阵痉挛,原来已经痛极。
她怎可以笑得那么绚烂?她怎能如此幸福?她不是说爱我吗?她不是愿意生死追随吗?怎么转身又嫁他人?
“宫小睡——”我挤开人群,大声喊她,带着愤怒也带着疼痛。
“宫小睡——”我沿着撵车一路奔走,带着绝望与焦灼,我走围观者也跟着走,我喊他们也喊,声音沙哑了,也在喊。
她明明看到我,却依然与洛枫情意绵绵,绽放最甜美的笑容。
她明明听到我的呼唤,但却装作没听到,与洛枫靠地更紧,两人卿卿我我,依恋难舍。
她真的爱上别的男人了,我在她心里真的不留一点痕迹了,她的眼里真的再没有我了,宫小睡你怎能那么狠心?喉咙哑了。
她不要我了,她的心已经没我了。所有力气在瞬刻散去,全身软绵无力,连动一下嘴皮也觉得费尽。
撵车远去,人群散开,满地红花,彰显曾经的喜庆繁华。
我站在大街上,风大,花瓣飘起,落在我的发丝,抚过我的脸庞,只留淡香,我不知道我站了多久,我不知道我看了多久,知道脚麻了,眼酸了,我蹲了下去,难掩心痛。
今夜良辰美景,今夜花好月圆,她的洞房花烛夜,守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是我,我痛得连呼吸都觉得痛。
呆呆往回走,没有目的,茫然而孤独,我终于倒下了,一路马不停蹄,一路风餐露宿,一路爬山涉水,支撑着自己的唯一信念轰然倒塌之后,我再也无力跨上马背。
第一次病倒在床榻,无数次推翻那一碗碗黑黑的药汁,不愿意好起来。
都做女皇了,你还能怎样?难道你将她抢回来,她肯不做女皇,她肯丢弃整个狸国?
那个洛枫跟她多配?他看她的眼神多温柔?她看他的眼神又多甜蜜?她爱上他了,她爱上别的男人了,她真的放弃我了,此时他们兴许正在床上卿卿我我,她小小的身躯一定是埋进他的怀中。
痛,很痛,连呼吸都痛。
她是我赶跑的,她是我推开的,小睡,我可以反悔吗?悔了又如何?不舍得又如何?失去了,终是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