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对破坏我计划的人绝不轻饶,母后你须记住,今日坐在金銮大殿上的是我,而不是你,这次母后你逾矩了。”他说到最后那声音更加冰冷,让人恍若置身于寒冬腊月当中,他重新站起来,颀长的身躯如一座大山带着很强的压迫感,太后与他对视,双眼毫不退缩,只是我看到她的手微抖,她在怕,怕她的儿子。
他转身离去,但着满身寒气与戾气。
“还不跟上来?”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还跪在一旁的我,眸子冰冷,声音冷漠,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竟然有逃出生天的感觉。
我忙站起来,太后伸手试图要拦,他冷冷地盯着她的手,她竟像被雷电击打中一般,缩了回去。
“母后难道想出尔反尔?”声音很轻,但那种冷却来自脚底,然后渗透到全身,让你冷到骨子里。
“你母后是这种人吗?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希望皇上你也能一言九鼎,别一转身就将她送回给连敖,如若这样你我不再有半点母子情分,坐在金銮大殿的是你,但这卫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濯傲不置可否,冷哼一声,扬长而去,从此母子俩再次撕开彼此的伪装,赤裸裸地敌对。我大步跟着他走,可惜现在腿脚还没有全好,身体又虚弱,根本跟不上,但他似乎身体并没有痊愈,走动的时候,眉头深锁,似乎忍受着剧痛,手还轻轻抚着胸口,带痛地咳着。
“准备安置她在哪里?”说话的人是翼宇,曾经与他交过手,所以对他并不陌生,只是到今日他看我的眼神依然带着敌意及刻骨的恨意。
“真的是她,你没认错?”翼宇再发了一眼身后的我,有点不相信。
“嗯”濯傲依然沉着脸,心情似乎极差,嗯了一声就不多言,可能刚才说的话太多,扯得伤口痛。
两个男子低头说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我与他们的距离也慢慢远了,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到了濯傲的寝室,翼宇离开,只是经过我身边之时,那眼神极为不友善,恨不得将我剥皮吞骨一般,因为他的翼国就是被银狼所灭掉的,如今看到我还不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在这卫国,似乎我的敌人太多,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他的寝室简单而舒适,但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药味,即使有焚香也驱散不了,我站在一旁,不久御医过来帮他换药,估计那天流了很多血,否则脸色不会如此苍白。
“皇上,你现在的伤还很重,不宜走动,否则再次裂开,就麻烦了。”
“嗯,朕会注意。”濯国被银狼夺回,他经历人生之中最大的惨败,我以为他整个人会变得更阴戾残暴,但事实刚好相反,他虽然冷漠,但眼底的戾气杀气却反而减少了不少,对待宫人虽然冷漠,但却客气了很多,是不是他更懂得隐藏自己的情感?
“李御医,帮朕看看她是否还能开口说话。”他冷冷地吩咐完,就卧在床上休息,双眼紧闭,一脸倦意,似乎全身的力气已经耗尽。
我静静地听从御医的吩咐给他检查,一会御医准备向他汇报之时,他已经发出平稳的气息,让御医将就快吐出来的字咽了下去。
“怎么样?”他竟然没有睡着。
“她是被毒哑的,这种毒并不罕见,也有药可解,但配置这种解药却不容易,它难在解药的分量要与下毒的分量相当,否则会弄巧成拙。”
“嗯”他不置可否,声音依然冰冷不带感情。
“只是这位姑娘,身体比较弱,臣开点调补身子的药给她。”
“嗯” 依然是冷漠而冰冷的回答。
御医走了之后,他扫了我一眼,就继续睡觉,我站着累,坐在椅子上,他不管,我坐着有点口渴,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他也不理,我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慢慢暮色浓了,最后一抹阳光从他寝室的窗边消失,他沉沉睡着,只是眉头深锁,带着一抹痛,寝室外面有人把守,很是安静,来到这个卫国皇宫,今天是最平静的一天。
我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竟然也睡意袭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但没多久我就被他惊恐的叫声惊醒。
“小睡,我没有——”
“别哭——”他发噩梦了,额头上满是汗,双手挥动着,叫的竟然是师姐的名字,声音带着疼痛与哀伤。
他醒来的时候,房中已经有点暗,他眸子幽幽的,带着一抹痛色。
“出去——”他冷冷地吩咐,我走了出去,但却不知道去哪,有点茫然,一会他走了出来,从那天起,我成为了楚乐梨宫中的一个宫娥,可以这样方便监管,曾经千方百计想见她一面,想不到如今竟然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