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没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梅霜醒来后第一句话虽然虚弱却如此煽情,倒令松了口气的云空心底感动之余不禁莞尔,柔声道,“怎么会?”
香草也插嘴道,“你可不知道,方才公子可担心死了……”
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们公子才落得这步田地?弄得我都快成了毒药之身了,梅霜心说。
纵然蛇毒已解,这刚解毒又中毒,一来一往,梅霜也觉得大伤元气,身子虚弱不已。
但凡毒蛇附近,必有解读之草。
香草去方才毒蛇出现的范围内仔细寻了草药给梅霜吃下去,梅霜才算是神智归位。
下山的时候,香草在前面开路,而云空坚持背着梅霜,梅霜乐得省力,趴在云空的背上竟然昏睡了过去。
…
“公子,这个霜小姐真是仗义啊,那么危险的时候竟然首先想到了你……哎呀,我都不敢想象,若是那毒蛇咬着的是公子,我该怎么办?”
说起方才树洞里的凶险,香草心底一面为梅霜的舍己救人感动不已,一面犹有余悸,后怕不已,“公子,你的肩膀还疼吗?方才小姐那一口,力度再大点的话大约给你把肉都咬下来了……”
云空摇摇头,梅霜关键时刻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才没有出声,也算是坚强。
见云空只管背着梅霜赶路,没有吱声,香草叹口气继续道,“公子,我看这个霜小姐怎么也不太像是之前茹小姐说的那般不堪啊……出身高贵这就不说了,茹小姐老说她仗着嫡女出身,处处欺负于她,而且从来都是目中无人……可这些日子,我发现这个霜小姐不光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好得很,懂得又多还写得一手好字,而且没有什么不可一世啊!这样的皇后,居然被废……唉,公子,你说是不是因为被废后才变成这样啊……”
云空睨了唠唠叨叨的香草一眼,淡淡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让一个坏人变成好人试试?”
香草吐吐舌头,也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两个人从另外的道路下了山,路上走走歇歇,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在云空的背上昏昏沉沉睡了半天的梅霜也已经醒来,见云空额上已经见汗,坚持下来自己走。
香草赶紧上前一边扶着一边嘘寒问暖。
虽说已经到了山下,可打眼望去,除了荒草地就是树林子,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要去哪儿?”梅霜问道。
云空在前面走着,闻言道,“这已经出了祁州的管辖地,往前走个几里地,便是一个小村子,我们过去呆几天……”
“呆几天?”梅霜顿时无语。
自己如愿以偿出了宫,本以为就算不一定过得是称心如意的日子,但天马行空总自由行走总是可以的吧?
没想到成了全城严密搜捕的通缉犯不说,这如今算是又回到了从前,过上了那种在刀刃上行走的日子,天天提心吊胆、心惊胆战,说不好听的,比那过街老鼠的日子还难过呢,说不上人人喊打但被贼惦记的日子就是这样,偷偷摸摸仿佛见不得人一般。
这么一想,梅霜只觉得双腿打晃,干脆一屁股坐了地上,不走了。
“哎哎,小姐,怎么了?”
梅霜这猛然一坐,连带着香草都被带倒,慌得香草赶紧去扶。
云空也停了下来。
梅霜死活不起来,就那么直愣愣盯着云空,想起自己从林源的炽热怀抱里逃脱出来险些落入马蹄下被云空捞起的惊险瞬间连带着后续的无数惊险,遂仰天长叹道,“命啊,这tm就是命啊——”
出了京城,若不是连日下雨,她不会宿在那个破客栈里;若不是宿在那个破客栈,就不会遇上林源;若不是林源无意中触碰她的禁区她不会冲动打他那个耳光,若不是打他那个耳光就不会被林恬儿抓去当书童;偏偏自己还tm享受了那种日子,若是她早长点心能居安思危找个借口提前离开林府去江南,也不至于让窥破自己身份的林源缠上,也就不会险些丧命马蹄下不说,居然被冤家对头梅茹的人云空救起。而这后来的一切,可不都是因此而起嘛!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现在的自己可不就在江南游山玩水了嘛!
想到这里,梅霜只觉得一根肠子悔到底,都怪自己贪吃贪图眼前的安逸在林府多住了些日子,导致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云空被梅霜直勾盯得莫名其妙,浑身上下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妥。
香草也被梅霜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神情呆滞的梅霜,对云空疑惑道,“公子,小姐莫不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