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从在天牢里被那乱窜的老鼠惊吓外,她对这种敢爬在她的脚面的动物实在是厌恶透了。
随即,她翻了个身,意图弄出的动静吓跑那该死的惊扰她睡眠的老鼠。
可翻了个身似乎没有任何效果,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且比之前声音还大了些。
嘿,够猖狂的。
她悄悄起身,瞅着炕上还有一把扫抗的笤帚,于是对准角落的黑暗处凭感觉随手扔了过去,只听沉闷的一声,想必是打在了墙上,声音停止了。
梅霜满意地躺下,正要睡觉,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气极,这山野丛林,荒郊野外,老鼠都成精了,居然连人都不怕。
她起身摸索着打着了火折子,点上蜡烛,瞬间屋里亮了起来。
有了光线,梅霜胆子壮了些。循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这门后的墙角居然放着一口黑漆漆的缸。而那声音,就是从缸里发出来的。
她眉头微皱,怎么进来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呢?看这情形,想必是家里盛粮的米缸贪吃的老鼠掉进去了。
举着烛火来到缸前,对着缸口一看,梅霜眼睛瞬间瞪大,倒抽一口凉气,手里的烛火摇晃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
只见缸里竟是半缸密密麻麻的各类毒虫,长的短的,大的小的,黑漆漆的一片,烛火一照,有的还透着诡异的黑红色光芒,相互间滚压在一起,上下翻腾着,有的还喷着毒液。缸里发出的声音正是刚才梅霜听到的声音,是坚硬的外壳和鳞甲摩擦发出的声音。
梅霜惊骇不已,难道这大半宿她竟然和一缸毒虫睡在一处?尼玛!谁tm这么歹毒将一缸这玩意儿放在卧房里,若是其中的一只跑出来她还有命在?
梅霜当即浑身寒毛直竖,惊慌地举着烛火到处照了照,这才发现并没有任何毒虫爬出来的迹象。
壮着胆子又来到缸前,忍者强烈的恶心,仔细看了看缸里的毒虫。
只见这些毒虫缠绕在一起,相互间倾轧吞噬,甭管是不是同类,只要活着就会对其他的发起攻击,可谓血腥无情,而不多会,缸里的毒虫已经死伤大半。
梅霜看了一会,只觉得头晕目眩,这尼玛是谁弄这么多破虫子放在这里,要干什么啊!
说来也奇怪,这些毒虫只顾战斗,似乎也没有要爬出来逃生的迹象。梅霜举着烛火仔细看了看缸壁,只见光滑的缸壁上闪着一层淡淡的幽暗的光芒,而那些毒虫似乎也很惧怕挨近缸壁,所以,变本加厉地咬着对方宁可死也不愿挨着缸壁。
梅霜愣了一会,只听后面传来柔和却又阴测测的声音,“姐姐,你在看什么?”
梅霜霍然转身,待看清眼前的人的时候,吓得脱口而出,“梅茹?我的天!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你不是死了吗?”
梅茹站在离梅霜丈许远的地方,梳着进宫前常梳的望仙髻,着一袭浅粉色的衣衫,衬得身形婀娜。
望着愕然的梅霜,梅茹轻轻挪步到缸前,看了看,唇角含笑,转身问梅霜,“我的好姐姐,见过这些东西吗?”
“梅茹?这是你弄的东西?”梅霜不可置信道。
“姐姐,莫要害怕,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让它们卖力地斗吧,等到最后,只剩下一只的时候再说……”梅茹眸子里清晰地映出梅霜的惊恐,很是满意,随后笑笑,抬起广袖,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瓷瓶来,在“姐姐,听听,里面是什么?”
梅霜凝神一听,果然是有什么在抓挠瓶壁的声音。
她骇然吃惊,“也是毒虫?”
“是啊,只等缸里剩下最后一只的时候,我就把它放出来,然后让它们再斗上一斗,到时就大功告成了……姐姐,你猜猜,最后谁会胜出?”
望着梅茹浅浅又无害的笑容梅霜直觉得浑身发痒,直冒凉气,不觉步步倒退。
等梅霜觉得碰到什么东西的时候悚然转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架子,架子上瓶瓶罐罐摆得整整齐齐,有的罐子还开着,冒着淡淡的热气。
“这这这……”梅霜大惊!
只见梅茹款款上前,从架子上拿起一个小瓶子,拔出塞子放在鼻尖嗅嗅,而后微微一笑,递给梅霜,“姐姐,既然你看到了,那就喝了吧……只要喝了它,你就会忘记一些本不该记住的事……”
梅霜惊得体若筛糠,连连后退摇头,“不要,我不要……”
梅茹忽然间粉面变色,原先的笑意盈盈变成了狠绝凌厉,伸手扣住梅霜,只一点,梅霜便动不了了。
眼睁睁地看见药瓶里滴出浓褐色的液体流向嘴里,梅霜发力大叫,“救命!我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