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张怡的担心也一天比一天多了,甚至还主动地提道,“要不,还是真按医生说的,试着催眠一下吧,虽然会让灿灿回忆起车祸那时候的痛苦,但是也总归好过现在这样吧,至少治疗能有个方向。”
可是司见御却依然还是反对,“绝对不行!”
张怡有些诧异的看着司见御,而他自己也察觉到,他的口气太过坚决,于是微抿了一下唇道,“我已经联系了美国那边的专家来给灿灿做会诊。不到最后,我都不希望灿灿再回忆起车祸那时候的情景了。”
张怡这才了然地点了下头,“也好。”她自然也不希望女儿再回忆一遍那种痛苦的经历。
晚上,司见御在病房的时候,关灿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司见御。
他一看,面色却是一变。
纸上,只是很简单的几个字:我想要一本手语书。
手语书——那是聋哑人才会需要的东西!
“不行!”司见御想都没想的否决道,“灿灿,你现在不能出声,只是暂时的,并不是什么不能医治的生理缺陷,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书!”
她又写着:如果不是暂时的呢?
“什么叫做不是暂时的?”他眯了眯眸子,他的眼睛极美极媚,每每眯起地时候,如果是他高兴的时候,那么会给人妩媚撩人,可是如果是他生气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而现在,就是他生气的时候。
就好像周围的气压,都在随着他的这句话,而降低着,冰冻着。
关灿灿紧抿着唇,笔又在纸上写着:如果我的声音,永远都不能恢复,又该怎么办呢?
他的眸色一冷,从她的手上夺过了便条纸,撕个粉碎,“你永远都不要那么想,我也不许你这么想!”
不许吗?她苦笑了一下,他的霸道,他的执着……
可是现在的她,却已经没有了可以让他入睡的声音!她知道,他爱她,不仅仅只是她的声音,可是当她的声音没有了后,……以后,他对她的爱,又还能剩下几分呢?
是她的潜意识,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吗?所以才会让自己失去了声音吗?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无解。
————
关灿灿出院那天,司见御亲自陪着关灿灿出院,回家休养地地点,自然是选择了司见御的公寓,同时他还专门挑选了三名优秀的专业护工,负责24小时照看关灿灿。
关灿灿是觉得司见御有点小题大做,她除了声音没有恢复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完全可以自理了,顶多也就是身上偶尔换药的时候,有些地方还够不着,基本上请一个护工来照料一下,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司见御却依旧坚持,其实按照他原本的设想,就算是请一个医疗团队来照看也不为过。
关灿灿自然知道司见御也是担心自己的病情,因此也没再说什么了。
当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关灿灿看到了在医院门口的马路对面街上,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就那样直直地站着,清清冷冷,骄傲高贵!
穆昂!
关灿灿没想到竟然会在出院这天,看到穆昂。
阳光下,他的耳边似有绿光在闪烁,那该是他耳朵上所佩戴的翡翠耳钉所散发的光吧。她还记得,他以前曾说过,他带翡翠耳钉,是为了辟邪,他不屑这样的说法,可是这耳钉,却一直戴着。
他也说过,他本一生不打算爱。
可是现在,他却这样地站着,远远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特意地等着她从医院里出来,特意地这么看她一眼。
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一眼!
突然,一抹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却是司见御。
“灿灿,上车吧。”司见御对着关灿灿道,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瞥向着站在马路对面的穆昂。昂,果然还是不打算对灿灿放手吗?可是越不放手,以后也只会摔得越痛而已!
关灿灿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坐进了车中。
司见御这才转头,朝着穆昂的方向望了过去,眼神之中,尽是警告。而穆昂,突然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冲着司见御笔画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普通人看不懂,但是司见御却是懂的,那是道儿上要一决胜负,生死不论的手势。
司见御冷笑一声,钻进了车内。
车子慢慢的驶离。
而在穆昂身后的一些手下,刚才瞧见了自家少爷的手势,也是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穆昂居然会对司见御做出这种挑衅的动作。
“昂少,今天既然来了,刚才为什么不上去和关小-姐说几句话呢?”其中一个手下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