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最后,只是喃喃重复着要他放弃和二姐分手的想法。
自始至终,她不曾看他一眼,也不曾露出欢喜的神色,她心里想的,眼里看到的,都只是聂家和她的姐姐,她不在乎他喜欢还是不喜欢聂嫣蓉,就铁了心的要把他与聂嫣蓉永远绑在一起。
傅竟行望着她,似要看透她内心最真的想法,可她垂着的眼睫遮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他看不清,也不想,再去看清了。
“姐夫,二姐她很爱你,你相信我,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
掌珠喃喃的说着,嘴角的笑意,强撑着,苦涩到了极致。
傅竟行却抬手把她推开:“我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掌珠踉跄了一下站稳,垂眸轻轻的笑:“那我和谁在一起,我喜欢谁,也与您没有任何关系……”
傅竟行气极反笑:“好,好,聂掌珠,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是你把聂家往绝路上逼的!”
他起身就要向外走,掌珠却忽然奔过去抱紧他的手臂,她低着头,眼泪不断的往下掉:“求你,傅竟行,当我求你,别和我二姐分手,别牵累聂家……”
傅竟行想要把她甩开,却到底还是咬了牙克制住了那有些重的动作,他抽出手臂,不想看她:“聂掌珠,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但是我求你别伤害我的亲人……”
掌珠却又上前一步,死死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肯放,傅竟行恨的咬牙切齿,偏生却又舍不得伤了她,气到极致,他反而冷笑着平复了下来。
“行啊聂掌珠,既然你这样说……”他抬手重重捏住她的下颌,轻佻的摩挲着她的唇:“我又偏偏喜欢你这欲拒还迎的样儿……”
“那这一次的杭州之行,你就陪着我,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哪怕我随时要上你,睡你,你也不能说一个不字儿,若我不高兴,聂家二小姐我非但不要了,聂家,我也让它顷刻之间就不复存在!”
掌珠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原来会疼成这样,那样的疼啊,刀子翻搅着一样,血肉全都变成稀烂,疼到了麻木,渐渐也觉察不到了,只是整个人身体都变成冰凉,瑟瑟的颤着,再停不下来。
“好,是你说的,从杭州回来,你我,就如陌生人一般。”
她蓄了泪的眼瞳望着他,却渐渐平复镇定,决绝无比。
他菲薄的唇溢出轻漫的笑来,微微垂了眼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薄茧的指腹揉着她的红唇,摩挲,反复:“自然,如三妹妹你所愿,杭州之行归来,你我,就如陌生人一般。”
她点头,复又点头,眼泪咽回肚中,再不肯落下。
他没有亲自送她回去,派了顾恒开车送她回聂家。
一路上掌珠不曾说话,车子停下时,她与顾恒道谢,顾恒却望着她,欲言又止。
车子的中央扶手里,放着一个小巧的盒子,盒子精致无比,盒子里面的香水瓶也华贵无双,但里面的香水你若是能闻到,却会觉得它的味道不够馥郁,甚至有些粗鄙。
只是聂三小姐,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先生这些日子泡在GY的香水作坊里,怎样亲手一遍一遍的蒸馏,提纯,为她做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一瓶香水。
大约,这香水,也再也不会送出去了。
掌珠走入花月山房,天色已经很晚。
聂明蓉白日繁忙,等不及她回来就沉沉睡了,聂嫣蓉却在客厅坐着,厨房里煲着汤,香气袅袅,她安静坐着,望着小妹妹缓步走来袅娜的身影。
“怎么还没睡呢二姐?”
掌珠看着聂嫣蓉起身迎出来,不由得心口一颤,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不敢面对她的目光。
“大姐担心你,原本也要等着你呢,实在太累了,我让她先去睡了……”
聂嫣蓉笑着把她的包接过来;“……身子不舒服还乱跑,快坐下来,喝点汤。”
掌珠鼻子里一酸,差一点哭出来,却死命忍住了,只是点点头,乖乖随着聂嫣蓉在沙发上坐下。
佣人端了汤过来,掌珠一口一口喝着,聂嫣蓉看着她,渐渐蹙了眉,眼圈微微的红,似是刚刚哭过了,是入戏太深?还是与姐姐的男人在一起,心中有愧?
聂嫣蓉唇角溢出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怎么早出晚归的……”
掌珠喝汤的动作顿了顿,慢慢回道:“和湘君有一些活动,是学校的……”
“是么?什么活动我妹妹这样感兴趣?”
“社团的一些活动。”
掌珠垂了长长的睫,耳朵却逐渐的红了,聂嫣蓉看在眼里,心口越发下沉的厉害,掌珠从不擅长说谎,她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吧,她说假话的时候,耳朵会红的这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