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蓉却怔了一下,她大姨妈来了,他自然不能碰她了啊,不能碰她的话,她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对于他来说?
陈潮生见她这般模样,怎么不明白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实在没能忍住,低头在她柔嫩脸颊上轻咬了一口,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以为我让你去我那里只是想睡你?没良心的小东西!”
聂明蓉被他咬了这一下,气的抬手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下去,她用的劲儿特别大,陈潮生疼的瞬间身体就绷紧了,可这男人竟然还能保持面不改色……
“你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出‘只盖着被子聊天’这种事的男人!”明蓉怼了他一句,扭身挣开他的束缚:“你别打扰我工作,等完工后你来接我。”
“我不走,我就在这等着你……”
“这彩排才刚开始呢。”她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礼服,实在有太多东西需要汲取学习,给傅景淳做的这一套中式敬酒服,美则美矣,但也有些中规中矩了,尤其是看她穿上彩排之后,聂明蓉觉得她需要改进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了。
不过好在还有一次机会,珠儿马上也要结婚了,虽然她的婚服,傅竟行早早就提前准备妥当了,毕竟那时候她还没有成立工作室,但珠儿却还是央她给她设计了归宁的礼服,她知道小妹的心思,她也记在心里,毕竟还有什么广告能比得过傅家未来的太太亲自穿在身上更有影响力?
“反正今晚无事,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你只管忙你的,不用管我。”
陈潮生没有再缠着她,毕竟他也知道聂明蓉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不喜欢被人打扰。
她果然没再多说什么,带了工作室的员工,一边在笔记本上画画写写,一边还不忘提点她:“我当初为什么让你们挑选那样色泽度几乎饱和的正红色?咱们中国人喜庆的事情上都热衷用红色,尤其是新娘子,一辈子一次的大日子,就是要给人眼球足够的冲击力,现在很多人结婚时敬酒服选择玫红或者酒红什么的颜色,但我还是觉得正红色最亮眼,这样红艳艳的一条裙子穿在身上,妆容不要太浓艳,唇色贴合衣服的颜色,腮红稍稍复古一点,简直美死了,谁说只能像外国人那样才叫洋气啊,我觉得从前的中国人不知道比那些洋鬼子品味高出多少倍来……”
陈潮生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端起茶盏喝水的时候,唇角也不由得扬了扬。
顾长锦和程茹离婚的消息虽然并未公之于众,但宛城上流圈子里谁人不知?
明蓉她这几日忙的很,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事情,待到景淳婚礼结束,她怕是也要知晓了。
她若是知道顾长锦离婚了,连妻子怀了身孕都不顾,她会怎么想?
若顾长锦回来找她呢?
他们近三十年的感情啊,几乎是如父母的存在一般深厚刻骨,他平生做任何事,都未曾觉得这样没有把握。
陈潮生浅啜了一口茶,缓缓将杯子放下来,顾长锦这一举动,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尤其是对于聂明蓉这样的女人,看外表十足的女强人,可其实感情经历一张白纸一样的单纯,在面对男女之事时,骨子里完全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
她这样的女人,看似十分的决绝果敢,可他却能看出她的另一面,她其实是最典型的面硬心软,十分容易被人打动。
顾长锦离了婚,再来她的面前掉几滴眼泪,两个人再回忆一下往昔的旧事,她怕是心中又要摇摆起来。
可他并不打算插手她的事,这一次。
如果她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决定全都忘记的干干净净的话,那么她,或许也真不值得他花费这样的心思。
傅竟行与掌珠在婚礼彩排的时候就预备先回去,毕竟家中还有嘉树,他这一段时间和父母独处了很久,特别的黏他们两个。
离开的时候,二人与陈潮生道别。
掌珠自然知晓他与长姐如今在交往的关系,可她更是知道了顾长锦已经离婚的事。
作为最亲近的姐妹,掌珠哪会不清楚长姐和顾长锦过去的感情呢?
陈潮生这样的男人,他若是对一个人用心,也是真的用心,可若是他预备放手,大约是天塌地陷他都不会回头。
她又为长姐高兴,高兴她遇到良人,却又为长姐担忧,她怕长姐会做出糊涂的选择,害了自己,也伤了旁人。
可感情事向来都是旁观者清,当初的她,难道不也是一模一样的愚蠢?
经历这么多,她觉得温柔如顾长锦,并不是长姐那个对的人,因为温柔的人,总会顾忌太多,心思也较之常人更为细腻敏感,可长姐却是截然相反的性情,她不拘小节,也不是会给自己辩解的性子,她骨子里高傲,内心却又脆弱,她实则需要的是一个十分强大的男人,护着她,给她撑起一个世界,要她无忧无虑的来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