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笑的像是一个小傻子,掌珠只看了一眼,就掩饰的转过脸去。
不知为何,从前的他,笑起来总会让她觉得很高兴很开心,可如今的他笑起来,她总会莫名的眼眶发酸。
快到家的时候,忽然又哗啦啦的下起雨来,渠凤池拉了她快步跑到路边的屋檐下躲雨,但终究还是头发淋湿了一层,肩上衣衫也湿漉漉的。
她孕后体质变差了很多,受一点凉气,立刻就开始打喷嚏,一个一个,打的鼻子微红,眼瞳里都含了泪。
渠凤池定定看着她,眉眼被雨下的灯光染的温柔。
橱窗里昏黄的壁灯从身后笼罩住掌珠,微光里她乌黑的头发上有着毛绒绒的一层光圈,只到他肩头的女孩儿,眼睛红红的,捂着嘴,‘啊啾啊啾’不停,有些狼狈,又有些可怜的可爱。
渠凤池忽然伸出手臂,就那样突兀,却又温柔的将她紧紧搂在了怀中。
清冽却又湿润的男人气息,扑入鼻端之中,他微微生出胡茬的下颌蹭在她软软的发顶上,一下,一下。
“珠珠。”
“嗯。”
“珠珠。”
“嗯……”
他叫一声,她应一声,他一直叫她的名字,她一直应,直到最后,她忍不住捏了拳头捶了他一下,他笑起来,笑的胸腔里一震一震的,震的人耳朵嗡嗡。
风停了,雨也停了,隔壁小店里传来老旧却又动人的女声,慢慢的吟唱。
When/I/was/young
I’d/listen/to/the/radio
I’/tmade/me/smile
……
Just/like/before
It’s/yesterday/once/more
……
一声一声,像是就叩在你的心上。
他忽然低了头,微凉的唇就要贴上她的唇瓣,掌珠怔了怔,第一个念头就是闪躲,可这念头生出去的那一刻,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她没有动,只是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她眼底的所有情绪。
渠凤池轻轻笑了一笑,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吻下去,第一次,也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只是那一吻,终究只是落在了她的鬓边。
“雨停了。”
不知多久,她低低的开口,屋檐下,雨声嘀嗒,嘀嗒。
隔壁中国人的店铺,挑了一只红灯笼出来,荧荧的光芒把雨夜温暖,他‘嗯’了一声,多希望,雨下一整夜。
雨后路滑,他牵着她的衣袖慢慢往家走,多温暖的一个字眼,多美好的词。
家,他们的,家。
是夜,她果然开始感冒,到后半夜烧了起来,因着怀了身孕,不敢随便吃药,他只得一遍一遍给她冷敷额头降温,熬了浓浓的姜汤要她热热的喝下去,捂着棉被发汗。
她烧的整个人绵绵的,拥着被子一双大眼睛干净透彻的看着他,眨也不眨。
他被她看的心软,在她身侧椅子上坐下来,握着她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187 衣冠禽.兽
187 衣冠禽.兽
他被她看的心软,在她身侧椅子上坐下来,握着她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凤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笑了,“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你是生病了胡思乱想……”
渠凤池说着,目光落在她胸口挂着的链子上,皮绳上还有他的血,已经浸透了皮绳,不会褪掉了。
“换一个吧……”
他伸手,想要给她摘下来,掌珠却一下别过身子,不肯他拿掉:“我不要,我就要这个。”
这上面有他的血,她不信天父,不信耶稣,她什么都不信,她只相信他。
渠凤池坐在灯下,鼻腔里忽然漫出了浓浓的酸,他的女孩儿啊,就像是这天地间的雨,这人世间的风,不经意间,就融在了他的心头,再难忘却。
“好,不拿下来。”他笑的温柔,她却倍感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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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施家。
施婳再一次将面前的饭菜砸了个精光,佣人都快哭出来了:“小姐,求求您了,您就吃一口吧……”
“你去告诉老头子,什么时候把渠家的婚约给我取消了,我就吃饭,一天不取消,我就一天不吃,饿死好了,饿死算了,饿死把我的尸体抬过去给他们家做鬼新娘去啊!”
施婳两天没吃饭了,却依旧中气十足的样子,叉着腰,小脸昂的高高的,身上维多利亚风的宫廷睡袍罩住纤细袅娜的身子,一头长卷发散乱在腰间,说不出的娇憨动人。
楼下客厅里端然坐着的四个男人都抬起头来望着楼上,不约而同的眉心紧蹙,老三施敬仪最先按捺不住,站起身就要上楼,却被施老爷子横了一眼叫住:“老三你干什么,你给我站住,让她闹,我看她能闹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