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云挥手把她推到一边:“你明天不用过来了。”
小姑娘立时哭出了声来:“露云姐对不起,对不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不会这样了……”
江露云心情太差,听着她哭,更是觉得烦躁,直接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同情的看了一眼站在冷风里哭的不能自已的小姑娘,到底还是不忍心,就硬着头皮问了一句:“露云姐,让小董上车吧,您看这大晚上的……”
江露云淡淡睨了他一眼,声音冷冽:“你要是也不想干了,现在就给我下车。”
司机这份工作来的不容易,不知道多少人竞争,他也要养家糊口,怎么肯被炒鱿鱼。
闻言只得同情的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发动了引擎。
只是,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唇亡齿寒的叹息来,小董跟着她,总有大半年了吧,就算是养一条猫狗,也不舍得这样丢弃,何况那样胆小又努力的一个小姑娘呢……
可他也是端人饭碗的,又能怎样?
好在这里守墓园的守墓人处,还有地方可以勉强凑合一夜,要不然,这在山上待一宿,不吓死才怪……
助理眼睁睁的看着车子驶走,再不可能回转过来了,她只好强忍着委屈,收了泪,跌跌撞撞的沿着山路下山。
她一个人,不敢待在这山上过夜,可此处根本没有出租车,只能先去守墓人那里之后再想办法。
不知在山路上走了多久,方才看到墓园入口处昏黄的光线,小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的向着那灯光跑去。
没有人知道,你一生中的下一秒等待着你的是什么。
就像是江露云,她永远不会知道,她一时的任性和冷漠,种下了怎样的孽根。
就像是助理小董,她大约也不明白,她兢兢业业的努力工作,为什么换来的是这样一个下场……
墓园入口处的白色灯笼,在夜风里微微的摇晃着,黑夜像是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将这天地之间的万物,尽数的吞噬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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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恒是清晨五点钟赶到聂家的花月山房外的。
时间太早,可他顾不得其他,直接拨通了掌珠的电话。
她睡的很不安稳,夜里总要醒几次,孕吐的症状逐渐的缓解,可眩晕乏力,心跳加快的情况却是越来越严重。
顾恒电话打来的时候,掌珠刚从卫生间回来躺下,还未曾能够入睡。
昨夜的月光极好,因到了夏日,天亮的早,她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外面到底是晨光还是月光。
“这会儿出去?”
掌珠握着手机走到窗前,东边的天幕已经亮起来,月亮西沉,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还有四个小时,就是聂嫣蓉和他的订婚礼。
顾恒此时找她是做什么的?掌珠不想出去,试着想要开口回绝,可顾恒却又开了口:“三小姐,您放心,先生不在车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是有一样东西想要交给您,您出来一下,我耽误您五分钟好不好?”
顾恒一向待她很尊敬,也十分的照顾,掌珠向来对待自己好的人狠不下心来,尤其是顾恒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那你稍等一下,我换衣服。”
掌珠挂了电话,随便翻了衣服套上,就拉开卧室的门下楼来。
成伯已经招呼着佣人轻手轻脚的忙碌起来,今天是个大日子,聂家自然也要忙翻天,成伯四点钟就起来了。
“成伯,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掌珠与成伯打了招呼,成伯却不放心,絮叨着把她送到了大门口:“……三小姐,有事您就叫我,我就在旁边。”
掌珠点点头,成伯一直看着她走到顾恒的车子边,这才收回视线。
“三小姐,上车说好吗?”清晨还有点凉,顾恒见她穿的单薄,赶紧下车开了车门。
掌珠见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上车了。
“顾恒,到底是什么事?”
顾恒小心的从口袋里将那一枚珍珠耳钉拿出来,然后递到了掌珠面前。
车厢里光线不甚明亮,可掌珠却一眼认出,这是她在杭州弄丢的那一枚耳钉,可是,怎么会在顾恒手里……
“先生让我把这个给您。”
顾恒开口,望着掌珠微微蹙起的眉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三小姐,还有,这个……”
掌珠接过耳钉,有些讶异的看着顾恒把储物格打开,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香槟色小盒子。
“这是……什么?”
掌珠接过来,轻声询问了一句。
“是先生自己亲手做的香水。”
顾恒声音里隐隐带了几分苦涩:“先生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做过这些,可他那些日子一有空闲就和GY的香水师傅泡在一起,学着蒸馏,提纯,一遍一遍的尝试,最后才得了这样小小一瓶,您说您最喜欢柚子香气的香水,先生专程为您做的就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