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许。”我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再次冷飕飕地说,我装没听到,头也不回地走了,第二天,我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北浅浅每天都要求我抱她上树一次,次数多了,我发现她的目光总落在同一个方向,深深地凝视着,似乎是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浅浅,你在看谁?”
“没——没——没看谁。”北浅浅显得有些慌乱,脸庞漾上朵朵桃红,一脸的娇羞,这个样子像极一个怀春少女,是浅浅心里有意中人,还是她太寂寞了,渴望到外面的世界去?
从树上下来,我们就画画,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我的画技已经有很大的进步,虽然还画不出北天帆的神采,但看着已经知道我画的这个人是北天帆,虽然北浅浅还是说画得很丑,但我已经很有成就感了。
我每次来北浅浅都欢蹦乱跳,每次临走的时候,她都扯着我的袖子,问我能不能不走?问我什么时候才来看她?那样子像被人遗弃的小猫,看着很是可怜,我觉得她是太寂寞了,她跟我都是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但好歹我那笼子比她大,好歹我见的人比她多,我甚至还能偶尔从地道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而她就只能留在这座宫殿了,一直到老,甚至到死,想想这心就荒凉荒凉的。
“以前帆帆爬树,我总骂他,现在才发现挺好玩的。”北浅浅看着我,目光晶亮如天幕中的繁星,姐弟俩的眼睛又点相似,只是北天帆的比她要深邃一些。
“帆帆那是该骂,因为他不仅爬树,他还捅鸟窝,鸟蛋摔破了,鸟儿没有了,除了捣鸟窝,他还有石头砸池中的鱼,他这是杀生,
浅浅不仅要骂他,还要狠狠骂他,浅浅这样做很好。”听到我赞她,北浅浅猛地点头,点完头朝我粲然一笑,这一笑太灿烂,耀了我的眼。
其实我小时候也捣过鸟窝,砸过小鱼,甚至从公孙宇那里骗吃骗喝的,我曾经做的坏事不比北天帆少,不过我现在变好了,这家伙却越变越坏了。
“我想骑马?”北浅浅突然对我说,声音很低,似乎在梦呓一般,目光如梦如幻,发出一种夺目的光彩,我愣了一下,平日这家伙文静得不行,就算是在树上也高雅得想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不像我到了树上成了一直猴子,怎么突然想骑马来着?
“你想骑马?”我问北浅浅。
“不——不——不是——我只喜欢弹琴,画画。”面对我的探究的目光,北浅浅立刻否认,我的眼睛又没瞎,信她才怪?只是这里哪来马儿?就算有马儿这里的地儿不大,也不适合骑马驰骋。
“浅浅,这里有骑马更好玩的东西,我们捉蜻蜓吧。”
“捉蜻蜓?帆帆以前捉蜻蜓,娘你不是骂他吗?捉蜻蜓这不是杀生吗?”北浅浅疑惑地问着我,我这回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帆帆捉了蜻蜓,就捏死它们,我们捉蜻蜓,捉了跟它们玩玩,交一个朋友,说说话儿,然后放了它,这不叫杀生。”听到我这样说,北浅浅笑了。
于是我们就一起捉蜻蜓,她实在太文静,提着裙子走,很优雅好看,而我有时疯一样跑,与其说捉蜻蜓,不如说我在吓蜻蜓。
“浅儿,跑那么慢捉不到的,要快,像这样跑。”
“这样跑像只野兔子,很难看。”北浅浅羞涩地说,我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这家伙竟然说我跑得像只野兔子很难看。
“跑得那么优雅,慢得像只蜗牛,有用吗?”我瓮声瓮气地说,她不是北天帆,是听不见我说什么,但等我捉到一只漂亮的蜻蜓,蜻蜓在我的掌心欲飞的时候,她羡慕得眼都红了,但我偏不给她,这些她跑得卖劲多了,但还是有很多顾虑,一会问头发是不是乱了?一会问这衣服是不是歪了?一会问这会不会很不雅?
“对,头发是乱了。”说话间我猛扯一下她的头发,她惊叫一声,回头发现是我,直到我跟她闹着玩,也跑过来抓我,我总是趁她不防备,一会捏一下她的脸,一会扯一下她的袖子,一开始她还努力保持她公主的形象,笑不露齿,就是惊呼,也是小小声的,但被我连番捉弄下,她一时惊呼,一时哈哈大笑,笑得很是大声。
只那么一会,我们的衣服乱了,头发乱了,额头满是汗,但我却感觉这样跑了一轮,心里是那么的畅快,似乎心底什么抑郁都跑光了。最后两人累倒在地上直喘气,在我直喘气的当儿,我竟对上一道深邃的目光,我的心猛地收缩,北天帆什么时候来的?这些完了。
我忙站了起来,帮北浅浅整理头发,衣服,北浅浅估计是累着,软软赖在我的怀了不肯起来,脸儿红扑扑的,带着一抹浓浓的醉意,但看到北天帆的瞬间,一骨碌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