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噩梦却没有因为自己这些话而停止过,夜晚我在噩梦中惊醒,白天在愧疚与绝望中度过,我觉得我整个人就快要崩溃了,有一天梳理头发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了白发,一根、两根,三根、四根,白得那样的触目惊心,白得那样绝望悲凉,我这一辈子难道就如此了?难道这就是我的一生?
未老白了头,但即使不老,即使青丝依然,在这个深深的宫墙中有人爱,有人怜吗?
陌儿竟然爱上了她的女儿,这才是对我致命的打击,看到我揍在手心里的陌儿,为她彷徨,为她痛苦,我说不出的痛,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原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现在报应真的来了,但为什么不报应在我的身上?为什么要报应在陌儿的身上,让他这辈子为情而伤,为情而痛?让他也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
泪再次在我脸边滑过,冰凉刺骨如我此时的心。
我茫然地梳理着那几缕白发,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为何不报应在我的身上?原来天理昭昭,真的--
我感觉我所有的生命都耗尽了,我连哭都没了力气,我连哭都没了眼泪,哈--哈--我大笑,但笑了几声,喉咙就哽着,再也笑不出声,人的一生为什么要过得那么无望?这得那么孤独凄清?
在这场战争中我又得到了什么?我的双手又抓到了什么?
番外卷 人生百态:015:爱深恨切(瀚暮)
娘死了,我的心也空了,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离开了我,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再也听不到她说话,她再也不能踮起脚替我擦汗了,从些瀚暮没有了娘,也没有亲人了,这么大的皇宫,就剩我孤独一人了,我想大哭,但却哭不出来。
我颓然倒在皇宫的一棵大树下,心是那样的哀伤也愤怒,我用双手疯狂拍打着那一棵棵大树,像一只受伤的猛兽在痛苦的嚎叫,树一棵棵倒下,而我变得伤痕累累,满手是血。
我不能接受娘的身体变得冰冷,我不能接受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言不语,为什么?为什么娘要过得如此孤苦凄清?为什么她那么好却得不到幸福?她连死他都没有回来看她一眼,为什么?我双手深深插进满是石块的地上,双手满是血,一滴一嘀地滴落在玄青色的地板上,是那样的狰狞恐怖,但我却感受不到痛。
从小到大都是娘伴随着我,我生病的时候,她不眠不休地坐在我的床头,抚摸着我的头,哼着歌儿给我听,我的武功有进步,她就微笑地看着,眼中带着赞赏,让我雀跃。
但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不时候我以为他忙,大一点以为自己做得不好,他不喜欢我,心中忐忑,总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让他喜欢,直到有一天,我才和也的身心早已经被一对母女占据,他的心从来就没有我们,我们被遗弃了,遗弃在这深深的宫墙。
我练武的时候,娘经常坐在我的身旁,痴迷的看着我,我觉得她并不是看我,只是透过我看另一个男人,一个负她一生的男人,一个让、她寂寞孤独了一辈子的男人。
娘死了我对他由怨到恨,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恨,那是一种无法发泄的恨,愤怒充斥着我的身心,让我的寂静的夜变得疯狂,濒于崩溃。
其实小的时候,我一眯都不恨他,相反特别崇拜他,他在我的以上中就是一个神,有着无穷的法力,捍卫着所有瀚国子民,也捍卫着我们母俩。
他在战场上金戈铁马,所以披靡,敌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吓得脚都软了,看到他的战马就会肝胆俱裂,他的战马奔驰到哪里,哪里就属于我们瀚国,他总会创造奇迹,父皇是一个大英雄,无人能比,无人能及,至少在我心中是如此。
我天天渴望父皇的回来,有些时候等得心焦,我就禁不住问娘父皇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娘说父皇是大英雄,去打仗去了,很快就会凯旋而归,听了娘的话,我就盼呀盼,盼父皇带着千军万马奔腾而回的情景,盼他将我抱在马上飞驰的情景,我一有空就跑到宫门旁边静静地坐在一旁等,有时一等就是一整天,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眼睛涩了疼了,才眨一下。
但娘她说谎,我等很久父皇都没有回来,娘有些时候来寻找我,看到我后,也静静地坐在一角,她双眼望着远方,朦胧而幽怨,我知道娘也在等着他,她说快了,快了,暮儿的父皇不快回来了,他一定会带很多很有趣的玩意来给暮儿。
听娘这样说,我的心中又充满了期待,我豪气地对娘说:“我长大后要成为一个这样的男子,成为所有人的骄傲,捍卫着我所爱的人。”娘笑了,笑的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