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这几天是不是没洗脸?他这身子估计也脏得很,明天我这被子估计也重新洗过才行,我闻了闻好在没有什么异味。
他身上的气息依然是那样熟悉,熟悉地让我心颤,他躺在我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比平时软了些许,居然还想用手抚摸一下他那瘦削的脸颊,但手伸了出去,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所以那手久久没有落下去,直到那手有点僵硬我才缩了回来。
他那一剑依然让我心痛,我与他既然爱得那么绝望,爱得那么痛苦,何不借此机会断了?断了,没了念想,心就不会痛了。
因为心中想着事情,所以很晚才睡着,等我醒来的时候,愕然地发现我的手竟然搭在他的胸前,整个人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如过去一样亲密,而昨晚却比任何一晚都要睡得踏实,安心。
我昨晚什么时候躺下的?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了,是我自己爬过去?还是他抱我过去?身旁的他已经熟睡,一脸的无辜,莫非真是我自己爬过去?如果是这样,真的该死,我暗骂自己一声,真犯贱,睡着都要爬到他怀里。
他没有丝毫睡醒的迹象,看来他真的是累极了,要不不会这么大的动静都不会醒来。
他的手紧紧搂住我,即便熟睡的时候也是这样,此时他的脸上绽放着甜甜的笑,似乎正在发着美梦,虽然经历了那么多,虽然心中有怨愤,但被他搂入怀中竟还是那样温暖。
我挣开他的手,免得让他醒来的时候有所误会,以为我已经原谅了他,我推开他手的瞬间,他喃喃的叫着:“风儿----风儿----别再离开祁,别再离开祁----”声音焦急,连脸上的笑容都隐去,整张脸变得苦楚,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我的心有点酸。
但他喊完后,继续沉睡着,并且睡得香甜,我下到楼下,小二正在准备打开门做生意,看见我下来狐疑地问:“掌柜你昨晚没事吧?沧小二爷呢?我昨晚似乎没有听到他下来?他不会是和掌柜你一起睡吧?”我没有回答他,也如当初那样冷冷地看着他,他被我看得发毛,低头弯腰身体哆嗦手着离开,活该他发噩梦,谁叫他那么多嘴?
酒馆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一大早就已经客似云来,我只不过是昨天才回来,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得那么快,拼酒的一早就来了,看来我这一份产业还是有很多人觊觎的,我当初怎么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呢?
今天来的人很多,一下子就冒出了四个,估计是前段时间积累下来的,我叫他们一字排开,大家一起来拼,围观者众,酒馆显得热闹非凡。但结果没有悬念,我又赢了,现在赢的次数多了,已经没有什么成就感。
我叫小二将那些烂醉如泥的搬到无人处,看着这些人被拖走,我心中竟然有点乱,因为我发现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恨沧祁,也许我折磨他的时候不觉得心痛,但一看到他落魄憔悴的样子,心还是会疼,也许我现在对他就是又爱又恨又怨。
如果我想躲他,如果我真的那么恨他,大可一走了之,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他要找到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为什么自己还要回来呢?是自己舍不得这间酒馆,还是舍不得他?
我不容许自己这样想,我也不愿意自己的心里有他,娘说不想受伤害心要冷,心要硬,我以前没有做到,所以受伤了,现在我要试试,爱着他又怎样?惦记着他又怎样?我就不原谅他,我不能再让自己自己心软。
日子恢复到从前,我与自己的酒客喝酒聊天,过得快乐而简单,只是心如平静的湖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死男人不会死在床上了吧?怎么还不起床?我看看外面,已经红霞满天,夕阳西下,他已经睡了一整天,难道不用吃不用喝?
我本想上去看看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就在这时,我看见小二抬着一大桶水上楼,下楼后又抬了一桶,我的心在抽搐,他究竟有多久没有洗过澡了?昨晚还要圈着我睡,可怜的我,可怜的那一床被子,全被他熏臭了。
我闻了闻我的衣服,好在没有什么异味,放下心来,我继续在酒馆里转悠,发现还是在自家酒馆喝酒舒心点,随心所欲,我靠在窗边,慢悠悠地喝着,一边喝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现在暮色渐浓,街道也由喧闹变的宁静,让人的心也慢慢的沉淀,我品着手中的酒,酒芳香醇香,越喝越有味道,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是回眸一看时,小二们已经开始打扫卫生,抹桌子准备打烊了,自从我不回来的第二晚开始,这酒馆已经没有通宵营业,沧祁对小二说等不到他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