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依着她原本的性子,这个时候一定会再寻机会好好羞辱一番那个假的明云裳,只是转念又想,她终究是和郁梦离拜过堂成过亲的,那些名份就是实实在在的在那里的,总有一日,她还是要以真正的明云裳的身份站在郁梦离的身边,到时候那些耻辱也就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耻辱了,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只是心里终究有了一分悲凉,她穿越初来,怕是也不会想到她有朝一日会站在朝堂之上笑傲所有的风霜,更不会知道她会和中国历史上的孟丽君一样,做一个胆战心惊的女状元。
而她没有孟丽君的才学,她也不觉得她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一个能赦免她欺君之罪的名君,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似乎也得为她的另一个身份而筹谋了,她心里暗生惆怅,她要何时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怕是只要有容景遇在,一切都不会是易事,那个老奸巨滑的狐狸,怕是和皇室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弄死他又岂是易事?
这一瞬间她心念繁多,面上却依旧淡定如风,那眉那眼依旧笑意浓浓,事到如今,她也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不过就是算计罢了,她明云裳的才学也许远不如孟丽君,但是她自认她比孟丽君要聪明的多,而且朝堂上的那些算计,她也必定会强过孟丽君!孟丽君能好好的活着,她相信她也可以!
郁梦心接过明云裳递过来的酒杯,却依旧笑道:“是啊,往事莫提,只是我以前也曾去过宜城,对于谨相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除了听说过世谨相和世子妃的那些风流韵事之外,还当真没有听说过其它的关于谨相的风流事。”
明云裳眨了眨眼睛道:“被人传来传去的事情,大多都会是空穴来风,而真正的风流之事,自不会让人知晓,六公子家中已有三妾,却无妻室,对于其中之道,怕是比我的体会还要深的多。”说罢,她轻轻执起酒杯轻碰了一下郁梦心的酒杯。
郁梦心的嘴角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却缓缓的道:“我可没有谨相的水晶心肝,有很多事情可不如谨相那般看得透。”
明云裳笑道:“六公子这么说,就是没有把我当朋友了,其实大家都是男人,那些事情又岂会不知?”
郁梦心笑了笑,明云裳又轻声道:“细细算来,我和六公子其实还有些渊源,就是不知道六公子是否也和本相有一样的想法。六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说罢这句话时,脸上有了一抹淡淡的忧伤,也有一抹无可奈何之色。
郁梦心闻言心里暗暗好奇,再看到明云裳的神色,当下忍不住道:“谨相似乎话里有话。”当下便随明云裳走到柱子之后。
两人站定后明云裳笑了笑道:“其实之前我一直想去拜见六公子,可是却一直没有那样的机会,许是容太傅觉得我若是和六公子走的近了,于他有些不好吧。”
郁梦心的眸光微敛,却浅笑道:“容太傅是天底下顶聪明之人,胸襟之宽也无人能及,又岂会做那样愚蠢的事情?”
“六公子是胸襟坦荡之人,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和六公子是一般的心思。”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一日三夫人前来客栈请我,我本该去的,只是容太傅有言在先,他又知我根底,我自不敢违抗他的意思,所以那一日三夫人前来,我只好把话说的狠了一眼,如今想来,怕就是在那个时候就得罪的三夫人和六公子,想来实是心中憾事!”
郁梦心的眸光顿时更冷了三分,他淡淡的道:“谨相这话我怎么听着越来越糊涂呢?”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六公子心里怕是清楚的,只是不信我而已,只是我对王爷倾慕已久,知六公子是王爷的心头肉,又岂会做那样的蠢事。六公子如此坦荡,让我甚是敬佩,但愿容太傅的心思也和六公子一般无二才好。而我如今被容太傅捏在手心里,有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已,若是得罪了六公子,还请六公子见谅,谅解我这样一个才刚上位的左相的无奈才好。”
郁梦心闻言暗暗心惊,想起之前谨夜风中状元的那一次的事情,心里的疑云便更重了些,那次的事情原本就是对容景遇的不信任而产生的试探,只是当时明云端一回来便对着他哭哭啼啼,更说了一些狠绝的话,所以他便也觉得这件事情就该如此,并没有细想,如今想来,也觉得其中还有很多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只要一深思,便让他的后背生汗。
容景遇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也略知一二,两人在一起,也算是各取所需,而容景遇明面上是投靠他,心里怕是还有其它的想法。
他是见识过容景遇的本事的,那样的人是不可能久居人下,对所有的一切都筹谋于心,怕是很快就要有其它的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