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立即醒神,斜眼看了太史阑一眼,撇撇嘴道:“我看姑娘还是算了,就你这本钱,也就配和外头贩夫走卒混混。”
话未说完忽觉四周空气一寒,他霍然抬头,四面没动静,只有太史阑静静地瞧着他。
这家伙也便以为自己是错觉,挑衅地拿起一颗特别大的珍珠,往太史阑面前一搁,“小的怕存不住,换颗大的照顾你!”
窗户那头,美貌风流的国公爷正用一枚玉如意挑起小桃红的下巴,眼神笑吟吟地越过如意,对这边似有意似无意地瞟。
听见这句,他先是对屋内瞥了一眼,又认真看了一眼那大燕官员。
大燕官员忽然又觉得背后似有寒气,和刚才的感觉一模一样,霍然转身。
后头当然空dàngdàng的,国公远远地在和女子调笑。
大燕官员抹抹汗,觉得自己莫不是撞邪了?还是晚上凉气上来受寒了?急忙又披上一件衣服。
太史阑看也不看容楚那个方向,低头看了看珍珠。
近处苏亚,远处周七及护卫们,都屏住了呼吸。
按照他们对太史阑的了解,这种题目她一定会掀桌揍人,无论如何不可能照办。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史阑转xing了?
国公爷笑嘻嘻地侧对这边,问小桃红,“姑娘芳龄几何?”
“奴家今年十六……”小桃红眼眸流眄,粉面桃花。
“嗯……”国公爷笑眯眯赞,“及笄芳华,灼灼桃花啊……”
小桃花宛转低首,喜不自胜,壮胆问:“不知国公今晚……”
“啊?啊?”国公爷似乎在走神,“啊,今晚月色甚好……”他伸手过来,小桃红惊喜地张大眼,微张红唇等候,国公爷的手指却越过了她头发,“别动,你的钗子挂住丝穗了,我帮你取下来。”
“哦……”小桃红又失望又欣喜,羞答答垂头,国公爷在她头上忙啊忙啊忙,忙啊忙啊忙,小桃红脖子都低酸了,国公爷手还是没放下来,忍不住提醒,“国公,那钗子……”
“啊?哦。”国公爷松手,坐回原位,也没见他动什么钗子,忽然问小桃红,“姑娘芳龄几何啊?”
“呃……”小桃红诧然望着他,国公爷眼神飞啊飞,不知道飞在哪。
“奴家……今年十六。”
“啊……嗯。”国公爷笑眯眯赞,“及笄芳华,灼灼桃花啊……”
小桃红,“……”
太史阑一直低头看珍珠,其实在努力捕捉某些动静。
眼睛虽然不向某个方向瞟,眼角余光还是能囊括很多范围的。
所以就能瞟见某人的动作神qíng。
她面无表qíng,只有微微下撇的嘴角,写满了不屑。
小样。
说啥某人外表风流人淡漠,不好女色正人君子,瞧这眉梢眼角官司打得,瞧那女人色授魂飞得,当真从没涉过花丛?鬼扯!
某人知道她此刻心理活动大抵要喊冤……这不都是跟你在一起混久了,为了融化你这冰山,现学的吗?
“你到底要不要试?”那官员看她迟迟不动作,不耐烦地催促。
太史阑瞅着他,冷冷一抽嘴角。
“啪!”她忽然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她用足力道,声响巨大,桌上珍珠蓦然飞起,太史阑往前一凑。
那官员被她那重重拍桌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出手揍人,急忙向后一跳举袖捂住头脸,等他发觉没事再放下袖子过来看时,珍珠已经不见了。
“珍珠呢?”
太史阑冷冷瞟着他,苏亚道:“珍珠在它该在的地方呗。”
“哦?”根本没看见珍珠运动轨迹的官员,怀疑地瞟向太史阑的胸,太史阑眼神she出杀气,苏亚上前一步就要挡住太史阑。
忽然官员“哎哟”一声,捂住了左脸,道:“哪里的虫子撞我!好痛!”
太史阑清晰地看见那家伙左脸上浮起一条红印。
这虫子真猛,真猛。
官员左右望望,也没找到想象中巨大的虫子,只好放下手,狐疑地看着太史阑,道:“这个……我可没看见你完成动作。”
“有规定必须要像她们那样做吗?”苏亚道,“没说吧?”
“那……我怎么知道珍珠已经被你夹住了?我要验看。”
太史阑一转头盯住了他,黑暗里眼睛幽光一闪láng似的,那官员惊得后退一步,咕哝道:“这女人看人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