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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692)

季将军默然,原本他还想抵赖,此刻却万念俱灰。

容楚目光一转,看看司空昱空空的手,问极东总督,“你藏的是什么东西?”

“一枚玉佩,我先前戴在腰上的,当着季将军的面取下藏入这里的。”极东总督进了里间,在众人目光下从板壁后拿出一枚玉佩,“还在这里。”

容楚看向季将军,和随后被扶过来的东堂亲王,“南齐,赢了。”

两人咬牙,腮帮上浮出青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容楚那眼神,此刻东堂再敢抵赖一句,他就敢立即杀人。

东堂沉默,胜负已定,容楚这才转身,看了看太史阑。他的手指在太史阑满面焦灰的脸上轻轻抚过,微微一声叹息。

苏亚垂下眼,明白他的心思……不让太史阑的辛苦白费。

此刻忙着救人,各自纷乱,没人记得当面敲定战果,如果给东堂就此浑水摸鱼,事后抵赖,南齐这边没了证据,太史阑的一番血战辛苦,就付诸流水。

这才是这个男人,最坚忍沉稳的心志体现,也是他对太史阑最大的体贴和理解。

所以只要他在,太史阑就能放心地晕。

太史阑这一晕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她看见晚霞满天,艳红灼灼,还以为刚刚天亮。

身边有呼吸声,很近,瞬间让她想到昨夜黑暗里的喘息,扑上来的疯狂的司空昱……

她惊吓地霍然睁眼,身体却一动不动,手指慢慢地移向瓷枕……

身边呼吸忽然一停,随即一只手按住了她又想K人的láng爪。

一个声音带笑地响在她耳侧,“喂,你又想gān什么?”

太史阑浑身骤然松弛。

她嘴角咧了咧,似乎想笑,但随即就换了一个很古怪的表qíng,“喂,你为什么在我chuáng上。”

身边人冷哼一声,太史阑一听这冷哼,就开始头痛。

这哼声,和某人前段时间傲娇状态时的语气很像啊。

那段时间他就是这样,用鼻音说话,用下巴做表qíng,走路像浮云,说话如chuī风。

醋意嗖嗖的小风。

她头痛yù裂地回想了一下,恍然想起最后那一刻的状态……啊!哦!呀!原来如此。

不过太史阑这个人脑回路向来和别人不一样,想起来了也没什么表qíng,还是舒舒服服躺着,忽然道:“我毁容没有?”

容楚没说话,转头和隔壁的隔壁道:“你输了。”

又是一声不满的“哼”,来自于她的大头半路儿子。

景泰蓝在chuáng里面爬起来,从chuáng里的柜子里掏出他的瓷猪扑满,忧伤地上jiāo了他存了好久的私房钱。

容楚将瓷猪扑满在手心里掂了掂,满意地一笑,“真是会过日子,南齐百姓日后有福了。”

景泰蓝垂头泫然yù泣,呜咽道:“麻麻你变了……”

容楚忽然提高声音对外头道:“不用听了!你们都输了!等下记得把钱jiāo给周七!”

外头响起一片懊丧的叹息声,隐约沈梅花的声音大呼,“太史阑你咋忽然这么娘娘腔了……”

太史阑莫名其妙地望着这两只,“你们打什么赌?”

容楚懒懒靠在chuáng沿,道:“哦,我们打赌,景泰蓝说你醒来会先问他,我说你醒来会先问你自己的脸。外头那堆说你醒来会先问胜负。然后……你知道的。”

太史阑不说话了。

容楚把脸凑过来,眯着眼,用一种危险的表qíng瞧着她,道,“你说我为什么会猜中?”

太史阑推开他的脸,唇角一扯,不回答。

身上哪里都在痛,心却是软的,似泡在温而滑的水里,柔柔得让人想笑。

容楚就坐在她对面笑,huáng昏光影里肌肤如玉眸子如星,散散地披着一袭轻绸内袍,乌黑的发垂在一线jīng致的锁骨边。

三分懒,七分魅,看见他,让人心都痒了。

他身边是垂头丧气的大脸猫,光着小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蹬他,“坏人,坏人,骗子,骗子……”

太史阑慢慢地一笑。

刚才那一霎的可怕回忆,那一刻的黑暗挣扎,血色冲突,生死一线,烈火焚身……那无数让人心底发寒噩梦缠身的景象,忽然在这一刻的huáng昏美人,稚童活泼的场景里被覆盖,渐渐消褪。

人世还是很美好的,值得她为生存拼命挣扎的。

只要有眼前这两个人在。

哪怕他们在对面捣乱,将她的chuáng滚得乱七八糟。

她觉得累,闭上眼睛,身边容楚还在不依不饶地问:“你说我为什么会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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