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莳偏头:“托付于我?长公主殿下呢?她是更好的托付对象吧?”
毕竟李皎有头脑,还与李玉的关系更亲密。
李玉淡声:“她有别的事做,到时候不与尔等一同去洛阳。洛阳那片的安危,还需你多费心。对了,天子有六玺,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皆是大魏天子的象征。六玺如今在中常侍那里,你们迁都洛阳时,需要六玺表明天子身份,切勿不当心丢了。”
雁莳惊得笔都掉了:“你把六玺带出长安了?!陛下,我发现你胆子好大!”
六玺定国,六玺象征天子身份,六玺轻易不出京。六玺可调动天下兵马,谁手中六玺齐全,无论是不是天子,当可号令诸侯。当日出长安出得那么匆忙,李玉更是被打晕带走的。这种情况下,他还记得六玺?
李玉瞥她一眼:“这是我最开始就安排好的。若非你们胡来,六玺现在早就到了洛阳,我还用被卡在关中,东不东西不西?”
雁莳白他一眼,若非他们胡来,他现在还有命活着?
她转移话题:“六玺之外,还有传国玉玺。传国玉玺之作用,更在六玺之上,”她紧张了一把,“你记得带六玺,忘了带传国玉玺?传国玉玺如今在长安,在晋王手中么?”
李玉静静道:“传国玉玺在皎皎那里。我怎么可能把所有的棋子都投在洛阳?”
雁莳撇嘴,心想:好吧,他向来想得远,想得深。李皎拿着传国玉玺,总比其他人拿着好。
李玉总共也没多少要求,就这么几件事,被雁莳写在了约定中。雁莳再三确认李玉无事嘱咐了,便吹了墨,拿起写字的绢布,开怀咳嗽一声:“那你接下来听好我的要求了啊。”
李玉颔首,示意她说。
雁莳抬目,紧张看他一眼:“第一,我不怀孕。”
她与李玉几度春风,虽然开玩笑时说母凭子贵,实际上她不愿在此时生子。她如今是将军,她尚值大任,她的一腔抱负还未施展,怀孕生子长达十月,她没有那样的时间浪费。雁莳偷偷喝避孕汤,就是一直不想要孩子。之前她不当回事,她要不要孩子,不是她自己的事么,李玉管不着她。但她现在决定认真对待李玉,她便觉得自己不应该欺骗李玉,自己有责任把自己的底线说出。
雁莳心弦紧绷,结结巴巴地解释自己为何不能有孕。她怕自己这个条件让李玉伤心,让李玉难过。她也知李玉无子嗣,是天下人一直诟病的一件大事……但是不行,现在真的不行。
雁莳飞快道:“待天下定后,待边关平安后,我才想考虑这些事。这几年,我都不想考虑……你若、你若太想要小孩,你、你别指望我,你自己想办法吧。”
她心虚地不敢看李玉的眼睛。
李玉倒淡然十分。
他冷静地点头:“我知。诸事未定,我也不愿你有子嗣。且我亏欠皎皎,我心里另有安排……这安排不便与你直说,我需要再看看。且我,”他淡笑一下,“且我能不能活下去还未可知,我不愿你有子嗣。你若在此时怀了我的子嗣,一是你的安危我无法保障,二是我易引得皎皎猜忌,引她想我是否有意拿她的子嗣挡剑。我天子的身份,行事向来不能只顾自己,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我太理解了!”雁莳大喜,松了口气,激动地去拍李玉的肩。
她一点都不想走宫斗路线,一点都不想进入内宅生涯。李玉有意李皎家的郁鹿小朋友为大魏未来的储君,他的这种心思昭然若揭,基本大家都能猜出来。李皎虽然一直拒绝,但是时间还长着,她心里有没有默认,也难说。雁莳根本不想跟他们争,太没意思了,太掉价了。她还是打仗更喜欢些!
雁莳再念第二条:“我会护好你的身体,不让你昏迷中被任何人着手。作为回报,你要是醒来,就不能再对你我之事推三阻四,含糊其辞了。”
李玉垂目。
他说:“我若能醒来,就向你告白。”
雁莳目中噙笑,她下巴再翘了下,神采飞扬道:“那你可记得你的话了。”
她再念第三条:“嗯,你醒来后要给我封官,要封我大将军,要在文武百官面前……”
李玉快速道:“驳回。”
雁莳生气:“喂!”
李玉:“我的存在不是方便假公济私,滥用职权,给你行此种便利的。你该怎么升官就怎么升,该如何考核就如何考核。我不会对你网开一面,雁儿,我对你,会比别人更严格。”
雁莳:“……”
李玉说:“你做好准备吧。”
雁莳哭嚎:“什么?你说什么?!对我更严格?你有没有毛病啊?我去,这破官我不当了!你的情人我不要做了!半点好处都没有还要我往里赔家底,李玉你个忘八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