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金吾的人嗤笑,当着文武百官,长剑出鞘,一剑砍杀了那位高官。
众臣惊骇惶怒!
宫廷宿卫军当即出动,在正殿与执金吾对峙。
丞相临时代帝监国,将未央宫四门关闭,禁止百官的出入。一众大臣们被留于宫中,在宿卫军与执金吾在打斗的时候,避免了朝臣与敌首的牵扯不清,继而连累到整个朝廷机构。长安城阙下了命令,着民众关门不得外出,除非听到帝旨,何人敲门,都不得放入屋舍。
长安城进入激战阶段!
执金吾的郎君们昔日掌管整座长安城的布防安危,他们一旦反了,诸人皆是麻烦。丞相不让百官出宫,最大的原因是百官中起码一半出身名门。若是出了宫,与宫外家族交涉,这些名门们会如何选择,便是丞相都不敢做保。他们不知陛下的病情,他们唯怕陛下醒后清算!
然朝臣中必有人通敌!否则执金吾何以叛乱?
只有将臣子们关于宫中,才最大可能禁止他们与外朝互通情报。
战火连烧数日,朝局一日紧张过一日。时日往后推,叛变的人不止执金吾,还有其他官署。晋王的局铺的大,烧得众臣措手不及。而众臣们一慌,便去喝骂御医们一通,去李玉病榻外哭诉,求李玉醒来。
然丞相在宫廷中的权力很快受限。晋王站了出来,放军队入宫,包围正殿。晋王拿出圣旨,说陛下在病倒前,指认他监国,而非丞相。晋王放开了胆子,言自己才是李氏皇室的正统血脉,一个臣子,也妄想与他争权?
丞相大怒:“老臣不信!臣要见陛下!臣要见太皇太后!”
晋王不屑:“陛下病重不见任何人,太皇太后年岁已大,也不见任何人。现在长安乃吾说了算,丞相已经老糊涂,还是歇着吧。”
他话语一落,丞相大权旁落,被晋王人手看押。有朝臣通风报信,宫中的兵马不再只有宿卫军,还包括虎视眈眈准备篡位的晋王人马。宫中一派混乱,大臣们萎靡不振,此时,是真的被关在了正殿中,进出不得。有那洋洋得意之人,趁机向晋王进谗言,说有人兵指长安,该清君侧。
晋王大悦称喏。
满朝风雨招摇,大势向着有利于晋王的那一面倾倒。然仍有人苦苦支撑,与晋王人马大战,等着那一丝希望。宫中说有京畿兵马赶来护驾,他们必要撑到那时,必要撑到陛下醒来为止。
寒夜中,中常侍长跪宣室殿中,对殿外诸事不管。宣室殿门关闭,晋王人马在外敲门,里不应。晋王想一鼓作气,趁机除掉李玉。但宫廷宿卫军的兵马收缩,此时全然围于宣室殿外。晋王看到冰冷战铠,看到铁面寒刀,心生了怯意,不太敢硬抗。
人心惶惶,自有趋利之人。让晋王松懈的,是一个御医从宣室殿逃了出来,前来投靠晋王,并带给晋王一个大好消息——“殿下不必太忌讳陛下。陛下他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他早就是强弩之末,若好好休养,也许还有转机。然他一年来勤政之频,比往年更胜。他病情加重,此番能不能醒来,也未可知。”
而若是李玉就那么正常病死,晋王不是更高兴么?
长安城笼罩在飘雪中,雨停了,大雪皓然。素白雪粒荡悠悠,纷纷然在天地间洒落。它落在染遍鲜血的街巷中,落在军人威严素容上。它飘山过海,它浩荡扬落。它洗尽天地尘埃,还世间一片清白!
当此雪夜,执金吾的人在城门口搓着手聊天。他们笑哈哈,因长安的兵马已被他们解决得差不多。只要宫中晋王得了那个位子,他们水涨船高,将有护龙之功!
他们点着火,在城门口准备解决最后一拨人。两军对峙,双方皆疲惫不堪。
执金吾郎君们骑着马上前,开口劝降:“宫中天子已经病危,大魏天下日后是晋王的。天子传旨给晋王监国,你们在此胡闹,不怕晋王降罪么?”
对方冷冰冰道:“吾等只知陛下,不知晋王。贼子张狂,竟敢假传圣意。诸君皆知陛下昏迷不醒,他怎会给晋王传旨?”
“那还有太皇太后……”
“自晋王当政,吾数次请命,却不曾见太皇太后一面,”马上的军人冷笑,“太皇太后恐已有不测,也未可知。”
对方恼羞成怒:“那尔等要如何才肯信?”
“请长公主殿下回京主持大局,长公主乃陛下亲妹……”
“绝无可能!”对方大声打断。
双方争执不下,待要出兵,忽然感觉到一阵晃动。哐哐声,沿着地表传来,震得人跌倒在地,马匹抬蹄高嘶!
哐——
撞门声从后传来,从紧闭的城门处传来。
门后将士高声宣道:“臣奉陛下之令,进京勤王!尔等逆贼,还不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