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由于灵柩已经移到专门的地方,那是皇宫里划出的指定的区域,太子府反而安静下来,只有外围的灵柩处,每天人来人往的吊唁。
罗迦亲自安排了王肃来主持礼仪,老管家和米妃主内,一切,都井井有条。只不过,芳菲这些天,已经都不曾见到太子了。
太子总是一个人呆在书房,既不外出,也不应答。他仿佛与世隔绝了似的,一个人关着,常常是连罗迦的面也不见。
芳菲来时,太子府的正殿反而是空空荡荡的。正殿两重,一重太子妃单独的府邸,一重是太子的府邸,位于正中。两座院子虽然相距很近,一条花径联系起来,可是,毕竟是隔开的。
太子和太子妃并不是共用一个殿,只是轮到什么妃嫔侍寝的时候,他便分别去妃嫔的寝殿,只是在太子妃那里呆的时间最多就是了。
夫妻之间,不共居一室,芳菲总是无法理解的。
正文 1733.第1733章 心魔5
还记得李玉屏第一次进宫和自己厮见,亲眼到立政殿看到自己和陛下同吃,同住,每一日都在一个房间起居,形如民间夫妻,当时,她非常惊愕。一直到过了很久,跟芳菲很熟悉了,她才悄然透露,当时自己是何等的震惊,以为,天子,决不可能如此的。
语气之中流露出的向往,至今,芳菲都还记得!
其实,哪个女人愿意单独一个房间——和许多女人一起,等待丈夫公平地给与机会,轮流侍寝呢?——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了。
只可惜,自己“教唆”了那么多次李玉屏,她都没有真的悍妒——因为她的出身和教养决定了,她对其他妃嫔的宽容和理解。所以,人前人后,便总是维持着大度女子的风范,比如,自己生病了,就主动要米妃照顾丈夫!
难道心里就不曾痛疼?
芳菲站了一会儿,看着日渐萧瑟的太子府,到处都是白色的菱花,白色的灯笼,一片的愁云惨雾,看起来很不好受。
更主要的是,太子此时尚没有子嗣,就当时人的情况来看,他已经二十六七岁,算是大龄青年了。这样的时候,没有子嗣是很危险的。如今,李玉屏一死,更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门口,是太子的贴身侍从王琚,他已经很熟悉皇后了,见了芳菲,立即跪下,低声道:“娘娘,您去劝劝殿下吧。殿下从昨晚到现在,水米不进,任何人劝说都不听……”
门口,两名宫女捧着食盒,显然,这是送来的早点,太子根本不让她们进去。
芳菲接过食盒,叹息一声:“你们先下去。”
芳菲亲自开门进去。
这个房间,她也是熟悉的。昔日,太子就是在这里养病,在这里度过了自己最可怕的三年青春,一直都在病床上,那慢性的中毒,慢慢地折腾着他,入心入肺。
此时,门窗都紧紧闭着,帘子也是合上的,虽然是大白天,屋子里的光线也十分暗淡。
正文 1734.第1734章 心魔6
此时,门窗都紧紧闭着,帘子也是合上的,虽然是大白天,屋子里的光线也十分暗淡。
前面是一张书桌,太子坐在一把大椅子上,背对着芳菲,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人进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虚无的状态,仿佛灵魂不在这间屋子里,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殿下……”
“殿下!”
芳菲连续叫了三声,依旧没有任何人回答。
她走过去,把食盒放在案几上。
太子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一个进入冬眠状态的人。
芳菲忽然伸手,“嗖”的一声拉开了帘子。帘子是用一种很深的褐色丝线编织成的,透着浓郁的厚重气氛。遮挡了外面的天色——外面,其实是阳光灿烂的。
芳菲这么一拉,光线立时照射进来。
太子经这刺眼的一击,立即闭上眼睛,神情十分恼怒:“出去!”
芳菲没有做声!
“出去!你听到没有?你给我出去!”
芳菲依旧站着没动。
太子,整张脸颊都深深地陷了下去,头发凌乱,胡须凌乱,双眼血红,整个人如一具行尸走肉,他嘴里灼热的气息,眼睛瞪大,看着芳菲,眼神那么可怖,又暴戾:“出去,本太子叫你出去,你听不见?”
他的声音那么大,芳菲微微不安,不由得后退一步,柔声道:“殿下,你吃点东西吧。”
“吃吃吃……我不想吃,出去……”
“殿下,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好歹吃一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