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下一次了,绝对没有了!”
“没有?你能保证没有?你是天子,不是庶民!六宫是你的义务也是你的权利。谁会允许天子一夫一妻?就算你同意,你的大臣们会同意?你北皇陛下,难道会不要你的后宫三千了?……”
他回答不上来。
这问题太过惊骇,他无法回答。任何男人都不可能解散后宫,这是一个国家的政治政权体系之一,自古皆然,不可能解散。
她自嘲地一笑:“你看,北皇陛下,不是我逼你吧!其实,你骨子里,是喜欢许多其他女人的,你根本不可能做到对任何人一心一意!”
他断然:“后宫存在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不再宠幸其他的女人,就你一个,难道不行么?”
她盯着他急切的眼神,男人说这样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陛下,如果你不是那么健忘的话,你该知道,我将张婕妤捉奸时,你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他呼吸急促,面红过耳,幸好是黑夜,无人看得出来。
其实,那时自己根本没说过这样的话!没表过这样的态。他北皇陛下,说话的事情,自然会认账!那时,自己对她的捉奸不以为然,但宽容,一味的纵容,并未作出其他任何的承诺!
只是,此时此地,岂能跟她做这样无用的争辩?
正文 1028.第1028章 我们和好吧3
“你今天可以因为我而送走小怜,以后,殊不知会不会又因为其他某个新人而送走我?等你再遇到其他心仪的美女了,到时,北皇陛下,你想,我又会被送去亡谁的国?而且,我没有小怜那样的倾城倾国,只怕要送也不太好送出去……到时,你怎么办?”
他急促地呼吸,多次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愤怒难言,自己,岂会送她?男人会送小妾,送婢女,几曾有送自己妻子给别人的?
再昏庸的皇帝,谁会把皇后送给别人?
她以为北皇陛下是什么人?
仿佛一把刀,狠狠地刺来,又快又稳,招招致命!
她向来就是这样,在大神像的胸口插刺,在自己的胸口插刺!
也许,是自己先在她的胸口插刺?
每次她发狠的时候,他就不知道怎么对付,根本就对付不来,情怯怯的,青涩得不可思议。
她不知什么时候坐起身的,靠在床头上,那么狭窄的床,他只能坐在她的身边,抱着她的肩头,头也搁在她的肩上,有一刻,觉得头颅那么沉重,仿佛难以支撑。
她淡淡道:“陛下,我忘了,其实,该你睡床的。我让你吧。”
他紧紧拉着她,不让她下床。
“陛下,早前在山脚下的屋子里,也是我睡地面的!如果你实在不出去,就我睡地面好了!”
他是陛下,自己要尊重他!臣民不能和陛下相提并论。
不是么!自己可没那么大胆子,比他还尊贵。
他埋在她的肩头,也不知为何,竟然落下泪来。
她本要挣扎,却感觉到肩头的湿润——滚烫的湿润。
身子一紧,心灵也一紧。
北皇陛下,他竟然在哭泣!先前的哭泣被她的哭声淹没——这一次才体会得分明,他真的在落泪。
两度落泪,真是不敢想象。
正文 1029.第1029章 我们和好吧4
他起身太匆忙,花貂大氅的一角覆盖了夜明珠,遮挡了温润的光滑,屋子里,只有黯淡无边的月色。
再美好的东西,如果被遮挡了,就显不出原来的光华了。夜明珠如此,人也如此。感情,也是如此。
他忽然明白,她的忧惧来自何处——她从来不曾相信过,一直都在怀疑。就如在神殿时一样,每天都在揣测着自己到底哪一天会死!
甚至在皇宫时,就在揣测着自己哪一天会被废黜!
是谁让她如此地怀疑,如此地不安全?
一场难产?
一场废黜?
冷宫的屋子还是这曾经漏雨的小木屋?
心里一旦滋生了青苔,成片的生长,就很难真正沐浴阳光雨露了。
她的种种的不信任和怀疑,岂不是完全来自于自己?
是自己这些年来,给予了她这样的错觉,又岂能怪得了别人?
真不知这世界上是否有掏心掏肺这样的活例子,他此际,非常需要这个词语的支撑——但是,没有人真正可以掏出心让别人看!
语言,有时理屈词穷,根本不足以让人信服!
月色朦胧,心也是朦胧的。
这一刻,他不再是皇帝,而是一个男人,一个普通的男子,犯了错,却怎么也无法挽回的痛楚。
她静静地,没有再做声,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随着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屋顶上——皎洁的朦胧,一屋子的花香。